梁州（上）[第2页/共3页]

宁儿在门口望了望，内里只要一张榻，一张案和一面粗陋的屏风。

“稹郎，他们说朝廷会去剿匪，是真的么？”回到配房，宁儿忍不住，小声问道。

邵稹迎着宁儿瞪来的目光，神采自如。

邵稹却神采自如，拎着大包小包入内，放在案上。

宁儿在屋子里清算了物什，看到邵稹买了很多李子返来，眼睛一亮。

“你……”宁儿想了想，摇点头：“你不是。”

邵稹看着她，却感觉更加愁闷。

邵稹沉默半晌，道，“没见过。”说罢，悄悄吸一口气，又道，“明日还要夙起，快去安息吧。”

“恰是。”只听那人道。

宁儿望着那墨水浸润普通的双眸，有一瞬的愣怔，不由地点点头。

“可惜要赶路，我前些年曾经从洛阳一起旅游到剑南，好玩得很。”邵稹望着大道旁葱茏的风景，似在回味。

“那是……”

“为何？”

“起来了？”邵稹从廊的另一头走过来，看上去精力充分。

“如何不是，我是你表兄。”

宁儿望着他：“可……你我不成共处一室。”

一口咬定他是好人，有这么难么……他感觉嘴里的李子越吃越酸，干脆把手里剩下的半个扔出窗去。

父亲说得对，邵司马家的都是好人呢。她内心说着，垂垂入梦，唇边弯着一抹含笑。

“为何是表兄？”他问。

第二日，宁儿起来得很早，可当她翻开房门，却见邵稹已经不见，只要铺盖卷得整齐，放在一旁。

“你做甚么？”宁儿惊奇地问。

宁儿脸红：“当时是当时，你不是搬来了很多壁障？”

邵稹四下里看了一遍，并无非常之处。

“算得不错了。”他说，“姑息一夜无妨。”

“……这世道，行路也难啊！”邻近一席的人叹道，“我听闻，又有商旅被山贼劫了道，血本无归。”

她眼睛发直：“如许么？”

她闭上眼睛，黑漆漆的，却一点也不感觉惊骇。门上闩着门栓，门外躺着邵稹，宁儿感觉前所未有的结壮，就像好久之前在成都的家里一样。

宁儿应一声，揉揉眼睛：“如何起这么早？”

“公台说的是剑南的山贼吧？”

“你读过甚么书？”他在席上坐下来，“女诫？”

“乖。”邵稹唇角弯起，悠但是去。

邵稹不觉得然：“在山上你也曾与我共处一室，当时怎不说？”

声音低低地掠过耳畔。

邵稹淡笑：“偶然是，偶然不是。”

“有甚好怕。”邵稹道：“朝廷剿匪，早就是料想当中的事。只是这些人过惯了贼匪的日子，下了山却不知何去何从。我当初落草，也不过权宜之计，名氏出身都是假的，就算有人要缉拿，也捉不到我，除非……”他的声音拖长，看向宁儿。

邵稹不觉得然：“我说过了，帮你是还债。依你所言，我本日帮了你，是好人，若我明日又将你丢在路上，我明日便是好人了吧。”

“那我呢？”

二人出发的时候，阳光还没有冲散晨雾。

晨风温和，邵稹驾车出了城，一起别扭。

宁儿忙道：“我不会告发！”

邵稹猜疑地张望了一会，不再逗留，付了钱走人。

宁儿愣了愣：“班昭……嗯，就是班昭呀，班固的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