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上）[第2页/共3页]

“要哭也须吃饱了才有力量哭。”他振振有词。

邵皓他：“说风凉话是么？”

“岂敢。”萧云卿笑笑，“我是来问你，你接下来要去那边？”

“胡说。”宁儿忙擦擦眼睛。

邵稹不由分辩，每样挑一些，放在她盘子里。

“你晓得他在那边么？”

“你母舅原在商州为录事参军，现在是在安西都护府任长史，若寄信去，当不难找。贩子中有往西域的商旅，你若想送信，我明日便替你去找人，只是毕竟路程悠远，要等候些时候。”

凌晨，五公子醒来事，并不算晚。从人隔着屏风奉告他，说萧云卿一行已经到了商州，当夜宿在城中。

宁儿没法，只得一口一口渐渐地吃下去。

宁儿的脸上已经尽是泪水，濡湿了衣衿：“稹……稹郎……如何是好……舅、舅<无><错>小说 M.父……呜呜呜……”

宁儿转头，点头：“萧郎，稹郎去了那边？”

萧云卿目光一闪，表示她噤声。

这是一艘大船，船庐高两层。往大江上望去，满载货色的船连生长排，五公子立在船庐之上，一览无遗。

“何事？”

萧云卿号召客舍里的人呈上食品，宁儿却没有动。

萧云卿笑笑：“不过，我和五郎各安闲榻上躺了旬日。”

萧云卿点头，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我在官衙里抄下的，你看看。”

“稹……稹郎……”她擦擦眼泪，感激地说，“你真好……”

宁儿讶然，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邵稹几天前说的话，面色一白：“他……他去找五……”

萧云卿有些窘，看向邵稹。

榻上，锦被温软，美人玉臂横陈，见他起来，低低呢喃一声。

“西域？”好一会，宁儿低低地反复道，声音有些虚。

“那有甚么。”邵稹浅笑：“我说过我会带你找到母舅。”

“致之被打得鼻青脸肿。”

“宁儿。”邵稹唤道。

“但是，五……那民气机可坏了，稹郎如果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宁儿严峻地看着他，摇点头。

邵稹沉吟，道：“有一事须劳烦你。”

“真好，你们表兄表妹，又能在一起了。”他语重心长。

想到邵稹，她的心安了很多。

“他？”萧云卿笑笑，道，“宁儿，你晓得致之本领么？他十七岁那年进长风堂，我义兄曾让挑出堂中武功超卓之人与他对阵，我与五郎亦在此中。你猜成果如何？”

宁儿睁大眼睛望着他。

宁儿晓得此言确切，却还忍不住担忧。

“不是么？”邵稹意有所指地看看玳瑁。

“在寻致之么？”萧云卿的声音传来。

邵稹悄悄扶住她的双臂，将她转过来。

“不晓得。”邵稹悠悠道，“但你必定晓得。”

宁儿接过来，只见上面抄的是官样行文。说的是龙朔元年春，朝廷任薛敬为安西都护府长史，薛敬举家前去了西域。

宁儿没说话，点点头，邵稹却见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低垂的睫毛下滚落。

萧云卿点头，感喟道：“他也是为了你。你二人不是要去长安么，寸土寸金之地，何事不须财帛。此去长安另有些路程，余财花光了，你二人到了长安便只好睡通衢上。”

五公子应了一声，披衣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