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告白[第1页/共4页]

“你怎会有如许的袍子？”薛霆却不焦急，盯着宁儿手上的袍子，“还开了口，如何这么像贩子中窃贼的用物？”

薛霆双手接过，笑道：“不疼。”

“再忙也不是这么忙法。”韦氏抱怨道，“你过不很多时便要远走，在长安过一日少一日，怎可连家也不回？”

薛霆看到几滴水迹落到了那件旧袍子上，渐渐洇开。

薛霆的任命很快下来。接连几日，府中杀鸡宰羊，韦氏又是拜神又是求佛，给庙中捐金舍银，为薛霆祈福求安然。

稹郎，本日也算得良辰，我们好久未曾在一起看玉轮了。她内心冷静道，望向窗外的明月，不由遐想。父亲跟她说过，玉轮在很高很高的处所，高到天下人不管身处那边，看到的都是同一个玉轮。

这个“他”指的是谁，心照不宣。

薛霆看着她，苦笑，少顷，长叹一口气。

薛敬忙从家人手中接过拜帖，翻开，看了看。

薛霆见母亲这般，晓得她有话说，忙坐直了身材。

薛霆不再逼问，沉默了好一会，却道：“宁儿，彻夜的话，我不会收回。”

薛敬未答话，却抬眼看向宁儿，半晌，和声道：“宁儿，你且下去。”

薛霆笑笑：“也不算安排，只不过给了厨娘一些小钱，让她去买酒。”

他目光深深：“我会一向等着你。”

宁儿想着，在窗前坐下。畴前邵稹曾因为她把这袍子上那些奇特的小口袋都缝起来，生她的气。宁儿一向猎奇，这些口袋是做甚么用的，邵稹却不肯说。她也曾想过把线拆开，只是一向以来心有芥蒂，不敢触碰。本日心气平和，她干脆取来小刀，将那些线挑开看看。

宁儿不敢看他，低着头，点了点。

韦氏关着门,在屋中抽泣不已,薛霆就一向跪在门外，整整半日。目睹太阳偏西，薛霆还是跪得稳若盘石。韦氏晓得此事已是不成回转，又心疼儿子,只得开了门。

薛敬点头，却道：“放心，母舅自会对付。”

薛霆讪讪，道：“母亲，出发期近，朝中交代的事多……”

十六的玉轮，仿佛比十五要圆一些。

宁儿明白过来，瞪起眼睛：“又是表兄安排的吧？”

薛霆只感觉内心像是被甚么拧了一把，沉默了一会，道：“你还想着他，是么？”

宁儿看着，亦感觉松了一口气，暴露笑容。

薛霆凝睇着她：“那么，我呢？”

阆州，姓褚。这几个字如同闪电划过，宁儿立即想起了她那未见面的夫家，面色一变。

宁儿悄悄咬唇，点点头。

薛霆望着她，神采沉凝，半晌，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都退下。”韦氏看着薛霆神采，对家人叮咛道。

自从那夜，宁儿一向没有见到薛霆。

昨日入宫返来，她就有好些话想问薛霆，但是现在碍着世人在场，她不能说甚么，只能站在一旁。

如此过了几日，在韦氏的严令之下，薛霆终究被薛敬带了返来。

宁儿的心跳得短长，羞臊至极。但她却感受不到邵稹跟她说这话时，那种甜美的冲动。

宁儿望着他，低低道：“嗯……我忘不了他。”

韦氏也在一旁劝道：“宁儿，你且下去。有母娘舅母在，莫怕。”说罢，让侍婢们将她扶起。

“我前日在吏部传闻，裴行俭将任安西都护。”膳后闲坐，薛敬对薛霆道，“你将来去到，免不得要与他打交道。此人才学深厚，又在西域多年，你遇事不明，可多加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