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黑店[第3页/共3页]

秦松本能对这堆栈掌柜有种讨厌感，但别的堆栈老板在号召官差，就跟从这其中年男人，到了他的堆栈中。堆栈还算派头，是三层楼的木房，围成的院子。秦松、杨霸跟从男人到了柜台，男人不竭地从秦松、杨霸口里套着话。

天气尚早，就有如此多的人，堆积在船埠，应当有些是早晨到的，在临安城里有亲戚老友的，夜里都去投奔了。留下来的，都是在临安无亲无端的人。一艘艘木船泊岸，船上所载的人大多都是避祸而来的。男人扛着一个大麻口袋，手中牵着几个后代，女人也是背着大口袋，手中提着一口破锅。他们大略想，皇城是安然的，与天子同在，也是他们的一个心愿。船埠的人声有些喧闹，小孩的哭声和大人们的喝斥声此起彼伏。

然后是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接着一个男人收回“啊”地一声叫声。

杨霸瞟了一下敞开的房门，抬高声音说道：“秦兄弟，可发觉...这店老板有些奇特？”

这类买卖人的客气话，秦松在当代见得太多了。劈面将人夸上天，背过身去就吐口水是他们天生的本领。秦松只是哼哼地笑了下，并不接男人的话。

“送一桌上好的酒菜上来。”杨霸叮咛着男人，并和秦松上楼，进了所开的房间。二人在房中小憩一番后，二人同时欲对对方说些甚么，而又都没说出来。

“恨不能去北边痛杀贼人！”杨霸狠狠地用脚踢了下船埠的空中，然后又抱怨朝廷道：“可爱那天子老儿昏晕，竟派狗将剿除了族兄，要不，我现在必然是跟从族兄，交战在北方的疆场之上。哼！我大夏朝的天子，就是个怯懦如鼠的孬种，竟然曾在海上流落了很多日子，真叫人笑掉大牙，历朝历代，都未闻过。”

秦松自嘲地笑道：“呵呵，这离乡日久，老弟倒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故乡那边的稼穑也只记得个大抵。杨兄，你的族兄杨幺豪杰，在龙阳另有部属么。”

二人朝下走，找到开往平江的木船。二人上船，见船浑家并未几，宽广的船舱内，坐着几个公差打扮的人，那几人的神采并欠都雅。现在除了公差，少有人北上。船家也是看在，从平江到临安的单面，主顾还多，才勉强地运营着这买卖。天晓得，那天金人就打了过来，如果被抓住，怕也是掉脑袋的事情。船家拿着长长的竹篙，在船头呼喊了几声，见再无人上船，便解下缰绳，将船撑里船埠。船上的伴计摇着橹浆，木船缓缓沿着运河朝北开去。

杨霸点点头道：“你们溪州那边，种单季稻的话，这个时候上劲犁田。我们龙阳是种双季稻，这会儿怕已经栽下早稻了。”

秦松淡淡地说道：“杨兄，不是仿佛，是真的已经沦亡了。这些人，大略都是从建康避祸而来，现在北边的公众，怕已是民气惶惑啊。北边那些还未沦亡之地的人，还在张望，一旦战事闪现颓势，涌入临安的人怕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