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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人参糕[第3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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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沅本来牙关紧紧咬着,闻声喜姑姑先自畴昔了,倒松一口气,可她晓得今儿筹办丧事,皇家要办宴,府里也是要办宴的,里头是宫眷吃喜席,外头是亲戚故旧,能来的俱都来了,前边正堂,后边院落,加起来要摆三十桌席面,连着菜单器具,都是纪氏上手,她们几个帮着看的。

现在这通乱,那里还能顾得着姨娘生孩子,明沅吸口气,急步往东府去,一起眉头舒展,内心策画着这生孩子要用到甚么,她只记得上一回纪氏从天蒙蒙亮一向生到月上中天,厨房从天亮到入夜再没歇过,可那是纪氏,这回是苏姨娘又在这当口,从速叮咛:“叫厨房预备些吃的,等会摆列席来更没人摒挡了,如有鸡汤先端一沙锅来,再拿些软和点心,不拘甚么见着就先端来了。”

这时候再骂也无用,夹道子里头叫挤的满满铛铛,一百二十抬嫁奁,看嫁奁的婆子,抬盒的仆妇,另有看希奇的小丫头,一把一把的散着喜果喜钱,小厮童儿争个不住,青砖地一大早就叫洒扫洁净,摸着喜果喜糖就往嘴里塞,掐着吉时一放炮,更是劈面说话都听不清。

明沅那里坐的住,才拿了杯子就一叠声的诘问采薇稳婆来了未曾,坐得会子想起本来传闻女人生孩子要架起来,这才好往下使力量,又往产房去,指了小莲蓬把苏姨娘的半扶住起来。

喜姑姑拍拍她,稳婆不来讲甚么都是白搭,便是按肚皮催生,她们也不可,只不好说这些话:

明沅却皱了眉头:“不必叫她们来,来了也作不得主。”不是作不得主,是不敢作主,张姨娘世故,安姨娘谨慎,既有喜姑姑在这儿,还不一推三五,反叫喜姑姑缩了手脚。

明沅瞧见汤里也算有只整鸡,舀了一碗端到床前,小莲蓬扶了苏姨娘,她却只是点头,明沅吹了汤送到苏姨娘口边:“姨娘便吃不下也得硬咽下去。”把面饼子撕成小块,在热汤里泡得软了,勉强喂出来半碗。

“采薇再跑一回,现在该在水阁里头摆戏了,去奉告太太一声,催生姥姥来了。”明沅又指了巧月从速去催人参,屋里头闲杂的人清出去,脱了腕上一只赤金的手镯,往潘姥姥手里一塞:“现下这情状姥姥也瞧见了,前头没法兼顾,姨娘这儿又脱不得,姥姥该如何办如何办罢。”

卷碧瞬瞬眼睛:“是往南锣鼓巷子请潘家的催生姥姥去了,为着去的急,特地还赶了车的。”

采薇连声应是,内心却叹苦,太太这是把这活儿交给了女人,女人才多大,就能摒挡人生孩子?再如何也不该六女人管事,还不是看着三女人要见人要寒暄,这才把事儿推到六女人身上,总归是亲姨娘,说出去也不为过。

苏姨娘面如白纸,头发一络络贴在颈项里,疼的说话也只要气音:“我倒不怕,就怕肚里的孩子不敷月,出来了享福。”

苏姨娘人另有神智,闻声女儿来了,伸开眼睛伸手就要勾她,她疼的满脸是汗,身上的衣裳都叫浸湿了,干瘪的手紧紧攥着明沅的手掌,嘴里哧哧喘气。

这时候成王该到大门边了,彩车凤轿一出去,里头便要摆戏酒,那里另有作主的人来,喜姑姑一怔,怕是去请了,太太也不会来的,她拿眼儿一睇,明沅内心一阵阵的虚,作主,谁来作这个主,偏是苏姨娘在床上听着了,哑着声音道:“按罢,我的命,我自个作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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