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香芄饺[第2页/共4页]

采薇啧一声：“可不是，却不是你想的那一名，是那再诚恳不过，一句都不敢大声的软和人。”她一面说一面拧了腰，手指还点起来。

明沅越行越慢，自栖月院到落月阁还不敷百步，她翘翘嘴角，蹲下身来给沣哥儿紧一紧头顶上的虎头帽：“沣哥儿乖，这是去看我的姨娘。”

明沅应一声，只不动，采苓叹一口气儿，拿了毯子给她搭往腿，几个丫头互换一回眼色，采薇先忍不住：“女民气也太软了些！”到底是明沅的生母，她不敢说的过份，却低声念叨：“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便是她不说，明沅自个也会看，越是看就越是踌躇，如果沣哥儿晓得抱养跟亲生的不同了，安姨娘还能待他如许好吗？

明沅缓缓吐一口气来，她为的不安姨娘，是沣哥儿。

一层咸点心一层甜点心，咸的是虾子烧卖，豆腐皮包子，甜的是杏仁茶，藕粉糖糕，小碟里装满了松仁糖玫瑰糖，另有一碟子沣哥儿爱吃的芝麻薄脆饼。

“已是预备好了的，夜里便在这儿吃，鱼虾甜口的，叫下边去备。”她这付不幸模样，明沅都不忍心去瞧，看看沣哥儿把心一横：“走的时候承诺了去太太那儿用饭的。”

采菽得了喜姑姑的叮咛，晚里睡前总要拿牛角梳子梳一百下，明沅抱了膝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只穿戴中衣露着脚尖，采苓出去瞧见从速要给她盖：“寒从脚起呢，女人从速脚捂住了。”

明沅不成遏止的为着她心伤，生子认不得，这份苦已是够折腾的当娘的了，她捏捏沣哥儿的小手，点点苏姨娘：“这是姨娘。”

采薇鼓了嘴儿：“哪用女人去奉告，只怕这会儿，上房已经晓得了。”各个房头里添的小丫头，可不抱动手炉捧着斗蓬跟着。

堂前未莳花果，两株枇杷树，老翠粗枝，生的根壮叶茂，倒是落月阁后堂，见着明沅看过来，小莲蓬才道：“前庭有扇窗户坏了，正叫人补葺，后堂更和缓些。”

沣哥儿先还立在明沅身边，皱起鼻子看了苏姨娘一眼，反身抱住了明沅的腿，钻到明沅的斗蓬里，把脸埋了起来。

明沅看着他的脸上懵懂无辜的神情，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安姨娘这时候把这些摊出来，天然带了私心，可她待沣哥儿的好，却不可否定，她确是在沣哥儿身上花了心机的。

沣哥儿叫明沅牵了手往院子里去，下人早早就扫了雪，小莲蓬引着明沅往明堂走，路过石甬道，些许几步路拿石子儿拼出衣带形来，倒显得院子更深，一间明堂掩在树后，很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味。

明沅一哈腰把沣哥儿抱起来，背面跟着的银屏从速要过来接：“女人细心着，别摔着了哥儿。”她是安姨娘特地派来跟着的。

沣哥儿自来未曾出去过，行到一半就顿住了，有些惊骇的不敢再往前走，苏姨娘已是披着斗蓬等在门边了，若不是小莲蓬拦了，她还要到门前去迎，还是丫头劝住了她，叫别人瞧见又不定传成甚么模样，这才缩了步子，立在门前等着。

明沅晓得她这火性子一半是冲安姨娘一半是冲苏姨娘，她看了采薇一眼，又转返来指着食盒：“也不晓得姨娘爱用甚么，甜的咸的俱都叫了些来。”

“姨娘现在返来了，今后经常走动，也不必急着这一日。”明沅给她画了个饼，见着她神采好起来，内心不落忍，叫银屏抱了沣哥儿，一起归去，沣哥儿先是不说话，到了栖月院门口，伸手捏捏明沅，明沅弯了腰听他说话，他却把背着的那只手摊开来，原是手内心藏了一颗松仁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