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蓑衣饼[第1页/共4页]

喜姑姑觉沉，还是采菽先醒了，迷含混糊闻声这轻声哼哼，还当是明沅要水，等她披衣起来掌了灯，这才觉出不对，从速叫：“姑姑，姑姑快醒醒，六女人这是怎的了？”

纪氏闻声这话并没有立时承诺，喜姑姑带了她出去倒并无不当，她家里一样有个三进的宅院，点了点头道：“带两个丫头也跟去，让她玩半个日就返来，外头的东西，可不准吃。”

这回倒是非论如何拍，都不醒，喜姑姑衣裳也不及披了，挨着床抱起明沅，颠一倒置她，明沅感觉差未几了，醒是醒了，却紧紧闭了眼睛不展开，抱了喜姑姑的脖子，把脸埋在她肩膀上，把眼睛磨红了，虽没哭出眼泪，也装得很像了。

明沅这几天都恹恹的，闻声能出门脸上也有了笑影，澄哥儿也想跟了去，纪氏天然不肯应她，明沅又拉了明湘，问她有甚么想的，明湘笑一笑：“我，我想吃鼎香楼的琵琶鸭。”

喜姑姑觉着亏了她，她却自来不吵不闹，仿佛她做甚么都能情意相通，内心更加喜好这个女人，当着纪氏便笑着讨恩情：“想跟太太告个假儿，端阳那天归去过一日。”

等喜姑姑叫过了，明沅的病就垂垂“好”起来，能少喝一碗药，还能吃鸡丝肉粥，到端阳节前已是好透了。

明沅一病，明潼倒仿佛放了心，小篆见她这头满屋子的苦味，也不再不错眼的盯着，她对着旁人不敢说，对着姐姐倒吐一句：“我们女人这是为着甚？六女人才多大点子，怎的……怎的看着跟防贼似的。”

明沅哭不出来，她早就过了那种一碰就掉泪的年纪，越是长大眼睛越是干，眼泪更不是说流就能流出来的，在花廊里她是有些惊骇，可也不过那一刻间，等人来了，她安了心也就不怕了。

喜姑姑拿了明沅那天夜里穿的小衣裳在花廊走了个来回，嘴里不住叫着：“六女人返来。”这原是平常事，小儿家叫惊着了，便说是走了魂儿了，叫返来就好了。

喜姑姑怕明沅夜里惊醒，自家守了她，采薇叫唬得一身盗汗，再被冷风一激，往暖烘烘的屋子里头一坐，没一会儿额角就一抽一抽的疼。

明湘点头应了：“让画屏回院子里一趟，叫姨娘备些甜点心先送了来，等我放学再去瞧她。”刻苦药，可不得拿甜的过着些，画屏应了一声，这才去了绿云舫。

小篆觉出她神采语气不对，自发失口，扯扯嘴角：“六女人一贯胆儿大的，抱到太太身边就少见她哭呢。”

明湘才要问病得如何，小篆扯了云笺的袖子往前去，明湘怔了一会儿，彩屏道：“女人还是先往学馆去，下了学再来看六女人罢。”

摸了大钱请看火的婆子给炖个牛乳蛋，起了夜这么守着肚里饥火烧得慌，又让那婆子下了一把挂面，端了大锅归去一人一碗分吃了。

喜姑姑都已经解了衣裳，闻声外边小篆叫门，从速披衣起来，采菽给开了门，两人都已经散了头发，见明潼竟还穿戴返来的衣裳，俱都有些吃惊，退开去引她出去，指指床：“六女人睡了。”

喜姑姑搓了手：“我想着，带六女人出去走一遭，晒晒端阳节的阳气，过半日再送她返来。”

这事儿一出，纪氏夜里派了人来看她，等明潼回了房，她那儿的丫头也过来问候，晓得她无事，连哭都没哭半声，希奇道：“六女人倒是个胆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