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绣球鲈鱼[第2页/共3页]

明沅捧着这个面人归去，走到东府驰名的花廊道上，这处花廊便是金陵城里也驰名头的，自起到转到折，统共四个八角亭子，亭子里樑上画的很多彩画，画的二十四孝图录。

明沅半夜里如何都睡不着觉，盯着百花彩蝶罩怔怔入迷，今后沣哥儿就没娘了。

白日里显眼，夜里便是点着灯也黑乎乎的一团，甚都瞧不见，一阵夜风吹着自起往始点的那一排灯，晃闲逛悠明显灭灭，竹枝树叶沙沙作响，冷不丁一股子吹过来，吹熄了采苓手里的灯笼，采薇抱了她等在原地，借着廊道里的光，使采菽九红去点灯。

说着就给明沅披上，打了个胡蝶结实，还给明沅带上兜帽儿，两边拢住了，张手道：“我跟姐姐倒倒手吧，姐姐抱久了可不手酸。”

她闻声动静想捂也捂不住了，拿树枝想把火打灭了，那树枝子又干又脆如何经得烧，声响越来越大，她便想着干脆不出声儿，等她们走畴昔也就好了。

角门里出去一辆青布车，如何也不惹人的眼，小莲蓬一夜里眼泪都哭干了，倒比传闻睐姨娘死时更加悲伤，抱了承担不住抖肩，那陪着去的婆子推她一把：“德行，还不收了声儿，叫你大半夜里烧纸给人寻倒霉，该死！”

小莲蓬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瘫在地上软成一团，叫婆子拖出去，又叮咛了门房上预备着大车，等明儿一早城门开了，就送她到庄子上头去。

因着这个，小莲蓬闻声睐姨娘将近死了，这才归去使了几个大钱让婆子开了门，也不往里头去，就在天井里头烧些纸钱给她开开道，叫各路小鬼吃饱，鬼域路上不折磨她。

采薇先还不当回事儿，等采苓搓了胳膊转头，瞥见竟是在落月阁前面，“呀”的一声惊叫起来，采薇唬了一跳，伸手就要掐她：“你叫个甚么劲儿！吃撑了你！”

明沅只感觉怪诞，哪怕她要返来，也该先去看儿子。

采苓按着明沅的眼睛不叫她看：“六女人我们可不敢往那边瞧。”一面说一面声音都在打抖，她们都当是睐姨娘死了，幽灵来看女儿来了。

廊道那头咯咯一声脆笑，一点黄光飘飘零荡的过来，采薇叫这一吓腿上有了力，跟采苓两个一左一右站起来抱着明沅缩在一块，一阵急风那点子灯火忽的暗下去，等风住了，又亮起来，越离越近。

守门的婆子把钱点了两遍，闻声里头有哭声传出来，拿腿儿踹踹门：“下作的娼妇，流甚么猫尿，要想去庄头，我受累跟孙婆子说一声。”

喜姑姑斜她一眼，采薇从速收敛了，“可把六女人吓着了？”这话上房的婆子已是来问了一回，喜姑姑又问一回，采薇从速点头。

明沅趴在采薇肩上，借着玉轮的光一昂首，就瞥见了“落月阁”三个字，黑漆漆院门紧紧闭着，两边栽的杏花早就落了个洁净，既无人住，也没人在里头，可院门里却清楚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纪氏闻声了，面皮儿都没动一下：“你既是个忠心的，便去伴她两日，把她发送了，也全了你们主仆一场的交谊。”

这道菜自纪氏有孕便没上过桌，鱼肉总归带着腥气，她是一碰也碰不得的，闻见了就反胃，她不开口，厨房里如何会送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