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佛手[第2页/共3页]

郑夫人自把这事儿算在明潼身上，孩子是杨惜惜的，又是她后半辈子的仪仗，把他看作眼睛珠子普通，必是明潼瞥见郑衍复又宠嬖了她，赞她贤能，这才下了这个狠手。

竹桃儿睇了她一眼：“菩萨跟前不扯谎话，是与不是，也不是我们俩说了算的，既要告官，便得断个是非曲直出来。”杨惜惜越是作态，竹桃儿越不信她，在蒲团上跪正了，口里还是念佛，确是一段往生咒。

探听得没有，这才放心，明沅原想提一句，让这两个远远见一回，可这当口也说不出来，纪氏说完了明漪，又提及沣哥儿来：“他的事儿虽不急，也得看起来，本来一科就能出来，非得再等三年，官哥儿罢了，沣哥儿却不能拖，没个进士出身，也说不着好的。”

没等着丫头再说一句，郑夫人便带了人来，喝斥着叫人开门，拿了竹桃儿，先开辟一顿板子，内里扯皮，里头听的清楚，那人直说钥匙在太太那儿，下毒害了哥儿可不是小事，等事儿报到上去，凭是报到提刑按察司还是锦衣卫，总归得有人来管，到时候再把这两个挪交官差。

郑夫人听得这句，回过神来，闻声杨惜惜喊叫说害死了孩子，却只瞥见那娃儿口里吐沫，手脚还在动，如何能说是死了，万一是发了羊癫，告上去，郑家可不是成了笑话。

明潼安闲正院里安息，旁的不怕，就怕慧哥儿闻声，夜里守着他睡，天亮了就把他送回了颜家，头一天已经去请了明沅陪纪氏，这会儿又把孩子送了去，明沅前脚才到，后脚慧哥儿也来了。

案头上供着佛手福果，点了檀香，郑夫人供得这个菩萨还是祖上传下来的，自有郑侯起就有这座小佛堂，塑得半人高，贴了金身，长眉慈目，披着璎珞，垂目下看。

外头传的不过这些，再往细了，也问不出来，纪舜英还笑得一声：“真要问品德，可不是来问我，得去问问广泽，看他可见过陈阁老的孙子。”

她想醒又醒不得，还是郑夫人身边的婆子把郑夫人拉住了：“老太太消消气，大夫且还没诊治，是小儿犯病也不定呢。”

官哥儿同他年事仿佛，一时要说两门亲，纪氏如何不头疼，同明沅说得会子话，就把慧哥儿叫了来用饭，她只当是郑家又在闹，内心顾恤慧哥儿，抱了他到膝头，要了一桌子菜，里头有一道绣球鲈鱼：“这是你六姨爱吃的，偏巧你也爱。”

明沅托了纪舜英去探听，他未在金陵读过书，真不晓得此人如何，托了同年探听了，返来讲人很刚正，陈阁故乡教甚严，家里的孩子非论三伏三九天不亮就要起来练字磨性。

“既然如此，我看就把佛堂空出来，让两位姨娘先在那儿歇着。”明潼看了竹桃儿一眼，扶了小篆的手出去，竹桃儿同郑夫人想的一样，她自家作娘，再想不到有人能害了亲生子，那便只能是发了癫症，只太医诊治出来，事儿就算了了。

杨惜惜却松了口气儿，佛堂里一时寂静无声，隔得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伏在床上嘤嘤哭个不住，哭得久了，口中又渴，她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倒了茶饮下一杯，咕咚咚直往喉咙里倒。

她盘算了主张要审，郑夫民气下先自怯了，倒信了是这孩子有癫症，如许小就发作起来，今后可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