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香饵[第2页/共3页]

她醒过来时再问了丫头一声，闻声公然是生了个儿子的，才要欢畅，却晓得儿子叫郑夫人给抱走了，连着奶都已经吃了起来。

纪氏的名声如许好，家里的女儿天然多有人问寻的，可前头几个都已经嫁了，只余下一个明漪，纵三品往前不好嫁，数下来的除了看中颜家是后族，自也有瞧中了品德边幅的。

明潼硬绑绑不似女子，明漪却还是个娇娇女，眼底里都有了泪花，娇怯怯越加动听起来，郑衍才刚想上前去欣喜她一句，就叫她身边的丫头一挡，挡住明漪的身子，扶了她出来。

明漪还只当是真的，一手扶住了门框，一只手借了柳芽儿的力，出来声音都在颤栗：“姐姐……”细细颤颤一声，搔在郑衍的心口，他也跟着迈了腿儿，才要开口，瞥见纪氏坐着垂泪，再拿眼儿去打量明漪，也不急在这一时。

明漪抖了身子去看明潼，一双手儿冰冰冷，碰到明潼火烫火烫的手掌心，手掌悄悄抚住她的手背，细声细气唤得一声：“三姐姐。”这一句差点儿就要落下泪来，为着明潼也为着自个儿。

明潼阖了眼儿装睡，薄薄一层被子盖在手上，只露一只手，看得见手背上浮起的青筋，腕子上套了一只绞纹的红玉镯子，松荡荡挂在手上，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纪氏伸手替她取下来，只悄悄一滑就褪到指尖，纪氏不免又抹得两滴泪，用帕子把手镯包起来交给丫头收着。

明漪手上一顿，还挑了花钿出来，柳芽儿拉了她：“女人，便说句不该说的话，三姑爷见天的在，女人便不该去。”

小篆喊得明漪心头一跳，脚都差点儿没站稳，还是柳芽儿一把扶住她，她这才立住了，打抖得短长，脚如何也迈不过门槛去。

产房里头一声高过一声，到生起孩子来，杨惜惜还在跟竹桃儿比，也没体例不比，喊得大声，郑夫人便多问得两声，竹桃儿咬了被子闷头使力量，郑夫人倒不问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生下来的孩子娘都不识得，还如何希冀着长大了能待她，替她撑腰，她也晓得求了郑夫人必是无用的，只要走郑衍这条门路，那里晓得郑衍得了儿子确是高兴得一回，转脸儿就又想起了明漪。

杨惜惜在曹家听的多了，吃了谁的奶，就跟谁亲，那很多小主子把奶娘看得比亲娘还亲的，她可不能在这上头栽跟头，可她才刚生养，半点体例也无，还得坐好了月子，生一个如何够，得再往下生，生上两三个儿子，这位子才算是稳了。

杨惜惜还是到了第二日才回过神来，她要见儿子，丫头们抱不过来，只是劝她：“姨奶奶想这些个何为，反恰是个小少爷，在老太太那儿养着，可不比在你这儿出息要了。”

恰好这红晕落到了郑衍的眼里，又成了朝云里的一道霞光，目光在她脸上盘桓，从眉毛刮到嘴唇，微微开合一点点，郑衍心头一阵燥意，伸手要去荷包袋儿，这才想着今儿来颜家，他惯常用的香球没带来。

明漪年事虽还小些，事理倒是明白的，如果明潼真没了，她是需求嫁到郑家去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来，便是纪氏不肯，只父亲开了口，这事儿便没转圜的余地了。

自天亮闹到了入夜，到天又亮起来，竹桃儿肚里这个先出来，郑夫人急着叫人去问生了个甚，里头报说是生了个女儿，郑夫人搭了丫头的手，长指甲嵌出一道来：“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