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绣球燕窝[第2页/共3页]

旁个不晓得，明洛却知小山子是陆允武的奶名，嫌这名字不清脆，混贩子的时候跟在人背面，因着姓陆，就叫老六，一贯未曾叫人晓得他的奶名，还拿这个逗了明洛好久，叫她猜他的奶名，房里头明洛教唆他，就叫他小山子，不料有一天会从别个嘴里传闻。

戚氏见了他，哭得更加悲伤，上来就要抱他的腿，陆允武一把拎了她起来：“你说了甚？”下边的丫头一个个低了头溜出门去，陆允武顺手指了一个，小丫头结结巴巴，把定过亲的儿说了。

丫头扶了她的手给她送茶，戚氏低了头，看不出脸孔，明洛也不记得她了，问道：“你说你识得我家老爷？”

青松绿竹好久没在夜里点灯熬蜡的服侍笔墨了，哈欠一个连一个的打着，低头耷脑的端茶，明沅还叮咛了丫头给送了一屉儿螺蛳肉包子。

可见常日里纵着她，把她的小性儿全惯了出来，明沅给她掖了被子，采菽凑到她耳边，要笑不笑的模样，咳嗽一声道：“姑爷在书房等着呢。”

两个处着算不得好，可也总不大坏，有吃有穿日子过得便是，她也曾想过，三年孝满成了他的人，也算对得起陆小七，养大了儿子，今后有个希冀。

她这么急冲冲的闯出去，吓得明沅一激灵，见她拖着裙子迈门槛，从速站起来伸手去扶，撑了她的肩把她打量一回，见她好端端的，说话中气也足，略放了心，被她搂着胳膊转动不得，作口型问采菽“跑来的”。

明洛这会儿还没哭完，她哭诉到一半，肚子先饿了，明沅怕她饿着，从速叫人上了菜，专给她做了绣球燕窝来，她这一贯吃不得荤肉，汤还罢了，沾上点油腥就要吐，说是燕窝子，实是素的，拿干丝虾汤做的，色彩红黄，形似雪燕，这才叫绣球燕窝。

明沅使了个眼色给纪舜英，纪舜英板着一张脸，才刚贴了脸摸动手，亲都没亲上呢，就来了两个搅局的，算算日子，都快有七八天素着了，他一把扔了笔，撩了袍角出门去，往前去安设陆允武。

陆允武搓了手，纪舜英端了茶，两个都不知说甚好，隔得会儿采菽了来了，先给陆允武行了礼：“我们夫人说了，请五姑爷先回。”

纪舜英神采欠都雅，明沅面上微红，安抚他道：“五姐姐这气生不长，过个两天也就归去了。”把他搁在房里那一堆书稿都拿了出来，防着他夜里要用，纪舜英攒了七八天，袋子里头沉甸甸，偏没个用武之地，夜里点了灯，把公文看到底。

戚氏抖得落叶也似，咬着牙咬出一口铁锈味来了，扑倒在堂前，说得那句话，旁个还在想那小山子是谁，明洛一口气儿差点没提起来，她瞪了眼儿望着这个女人，戚氏又道：“我们本来，本来是定过亲的。”

看她的模样还当是个丐妇，衣裳脏破，头发也蓬乱，脸上还沾着一块块的黑，偏就是如许，倒不能动手了。

戚氏才呆了几日就呆不下去了，她寻死过一回，晓得这滋味，不敢再死，喉咙口出不得声儿，哭得眼睛都肿了。

倒成了小孩儿脾气了，明沅由着她哭，她自家骂得两声，明沅就点头应和，听她骂了半日，只说陆允武本来有个定了亲的，却没扯出平康坊来，内心稍安，得亏着不晓得，如果晓得养了三年，这会儿还不定闹成甚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