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烤柿子片[第2页/共3页]

烘银杏烤柿子片儿，另有栗子粉加了面粉烘的饼儿，拾得用薄饼包了柿子流出来的糖汁，一气儿吃了四五张，梅氏越看这神态越是不对，一碗粥半天都没咽下一口气，脑筋里嗡嗡乱响，牵挂一个梅季明便罢了，莫非还喜好上和尚不成？既聋又哑，自家的女儿如何荒唐成这模样！

梅氏高低打量她一回，明芃人黑了瘦了，身上粗衣麻布，头上金饰全无，扎着的腰带上还别了好几条春季开的红花，她似才想起来似的，把这花儿抽出来搁到桌上，拿毛巾子掸掉身上灰。

梅氏自早上出城，到了栖霞坐了滑竿上山，比及午间兰舟摆了饭食，还未比及明芃，问了她道：“女人平素也是如此？”

明芃自家出去了，又回身去扶拾得，爬树是他爬的，摘了许很多多挂在枝头上的，都已经熟透了，皮儿一碰就破了，拿嘴吮着吃，只当是在喝蜜水儿。

梅氏气的肝疼：“你从速把东西清算了，跟我回家！”再不能依着她，叫她跟个和尚一处厮混，如果坏了名声，非带累了明蓁不成！

兰舟动了动嘴唇：“拾得徒弟一道去的，到傍晚就要返来了。”现在小院里头的吃穿用度俱是明芃自家挣出来的，她跟着拾得学画，一颗树一块石，也能坐着看上一天，闭了眼儿山间的花草树木全在脑中。

山上夏季来的早，这时节看着光秃秃的，半点没有活力的模样，老树倒还结着银杏，打下来往火里烘了，撒上些细盐，装在兜里，带到山上去喂鹿。

梅氏再不晓得女儿过的竟是如许的日子，打小就是锦衣玉食，不说麦饼，就是硬些的米她都自来不吃，粥要吃胭脂米熬的，饭要吃碧梗焖的，哪晓得在山间竟拿麦饼当点心了。

梅氏也不去看旁的，只单往明芃案上看，屋里临窗的长案叫撤了下去，当窗竖了一张画架，画架上绑着画布，画的是山色红枫。

拾得原是进了屋子就要提了桶冲身子沐浴的，擦洁净了再归去庙里，他叫明芃教的晓得些事理，吃了饭把碗跟锅都洗洁净了，背上背筐就走，门口早等着一只鹿，拾得摸了它的角，把布袋子里包的饼儿撕给它吃，明芃还跟那鹿打了号召，它伸了舌头舔一舔她的掌手，尝着咸味儿欢畅的直甩尾巴。

拾得跟她们同坐一桌，他现在已经是十七八岁了，常在山野里行动，行的宽肩厚背，一人打横里坐着，碗里满满堆着山菌，拿清酱炒了，光是素的就吃了整整一碗。

梅氏头一个想的就是先把女儿接下来，这时候便奉告她梅季明没死也不打紧了，梅季明是因着成王的原因吃了暗害的，这会儿天然该抬起他来，天子都开了口，梅家总要松口的，这桩婚事便成了。

山里头冷得快，炭火不如木料易得，屋子里头烧了柴，往里头撮了些松针，烧出来一屋子的松针香味儿，松果子串成了串挂在屋檐下，当作了风铃，到得朝霞漫天时，明芃返来了。

屋子里头里里外外看一回，半点没有梅氏仙域志的影子，梅氏一颗默算是放了下来，既不念着他了，多说说外头的好处，她老是肯嫁的了。

她进得屋子，瞥见梅氏脸上的笑意早就淡了下来：“娘如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