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寸心糖[第2页/共3页]

她急赶着到家，正逢着月朔，东寺街上挤满了香客，另有香头领了香众做了晚课正要走，除了布衣坐得驴车板车，另有帏车软轿大马，街上挤挤挨挨，行了好一会才出了东寺街，再绕了小道往家赶去。

颜连章笑着摆了手：“无事，叫夫人给预备素服。”跟着又想来，他无官在身，不必持素服哭丧去，才要叫返来，又催一声：“让夫人给家里高低都做一套素服。”

他一笔下去还未写完，钟声一响，笔尖顿住，宣纸上留下好大一个墨团，待他肯定贤人身故，猛得喘上两口气，扔了笔儿大笑三声，惊得门口的长侍从速出去：“老爷可有事？”

郑衍原是来卖好的，见着明潼不接，面上一滞，听她说的大造化，内心格登一下，明潼还只在笑，松墨传了口信出去：“夫人，太太才刚送了信来，表少爷打翰林院送出来的动静，现在已经在拟圣旨了。”

明沅原是想着还去十方街等纪舜英的，这会也去不成了，叮咛了车夫从速家去，这些日子只怕他得呆在衙中，虽不知可有遗诏留下，如果按□□旧制，须得成服二十七日方除，依着贤人的性子，这二十七日也是不成免的。

黄氏寂然点头，她的儿子她内心明白：“好不了了。”她如许恨纪怀信，可这会儿竟遗憾起儿子不像他来，如果像他，哪会这番长情，把外头那一个记上这很多日子，竟还不如……不如，就像了他爹。

在京官员可领麻布一疋的，可等那布发下来，又得裁又得缝，早赶不及去思善门，街面上此时最热烈的就是布帛店了，把那彩绸缎子俱都收到库里去，反把青的蓝的白的黑的拿出来摆到柜面上，明沅且算去得早，若不然连黑纱料都买不着了，这些个东西不比红金织物，自来少有人用，店面小些的最多两三匹的存货。

京里上一回的丧事还是元贵妃，虽叫追封了皇后，也未曾响丧钟，贤人一面说要风景大葬，一面又只叫持服三日，这话一出，便有人家报病免除哭灵的。

接着信的时候，明潼正临窗坐着，手上捏着郑衍才拟好的请封书，她细心看过一回，笑了：“倒也不必如许急的，说不得，慧哥儿有大造化。”

她这一口气提着，还是纪氏拍了她的手才缓缓吐出来，可梅氏跟着又建议愁来，恩爱了这很多年，可当了天子三宫六院，可还能保得宠嬖么？

明沅回到纪家，门口还挂了红灯，未曾糊上白纸，她进得门去，各院中正拆红绸，库房里把积年存了的白布麻纱翻出来，才拿出来的布总有些霉味儿，另有的叫虫蛀了小孔，捡合用的抖开来晒。

贤人驾崩，百官命妇俱得披麻带孝，明沅使了跟车的往翰林院中寻纪舜英知会一声，又从速在街上寻个布铺，买了两匹麻布素纱。

虽不是雪中送炭，也不是锦上添花，到底另有些功绩，颜连章这回起复，便不必成王开口，吏部也不会不给实缺，她把这事儿挨着人头数一数，竟没一个不好的，到得此时才跟着梅氏念了一声佛，又道：“大女人住的阿谁楼，是不是得封起来了？”除了明蓁住过的处所，小香洲的那块匾也得描金重刻。

嬷嬷抹了眼泪，晓得黄氏这是示好了，她讨厌过惊骇过，却没服过软，成王上位，这个妹婿需求重用的，成王府里一子一女，今后就是太子公主，颜家几个女儿俱都跟着水涨船高，她不跟明沅纪舜英服了软，她是跟皇后的mm妹夫服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