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乌玉珠[第2页/共3页]

本来她返来，就很有些不明不白，搬进宅子的时候只要一名徐夫人，过没多少日子，这位徐家女人自个儿寻了来，身边还带着个小丫头，不是作了暗娼，就是当了外室，还等着瞧热烈，看看有没有上门来找逃妾的。

徐蕴宜正往饼胚里舀馅，手上行动一顿，抬眼看一看她：“再加点糖，太太喜好甜些的？”大丫回声去寻糖罐子，徐蕴宜敛一敛神，能叫大丫喊一声大哥的，除了纪舜华也没旁人了。

这一年过得就没个安生的时候，守门的老两口是本份人，徐夫人又成了半聋半瞎，屋里只要一个大丫还能跟徐蕴宜说上，她倒垂垂辣起来，门上要有人说嘴，恨不得拿了大扫把赶出去，指着别个鼻子骂。

纪舜华来，却不是来见纪舜英的，倒是想见一见明沅：“我想请嫂嫂替我走一回，问一问她可情愿嫁给我。”

大丫自也瞧见了他，却不敢上来相认，到了过街过了桥了，才敢喊一声大哥，纪舜华见着她篮子里那三条草鱼，怕她吃不好，摸了银子出来，叫她买些肥蟹归去过中秋，大丫连连摆手：“这鱼不是女人吃，女人茹素呢。”

徐家惨是惨的，可三姑六婆背后叹一回她宿世不修，竟又提及徐家别的几个女儿来，死的死病的病，独一落得个明净的，还是徐夫人的远亲女儿，叫男家退了婚，自个儿病死了。

徐家男人虽死绝了，徐夫人身上也是有诰命的，她眼睛一天比一天差，垂垂连站在前眼的人都看不清楚了，这个本来未曾上过心的庶女，倒成了她的眼睛，替她打理一日三餐四时衣裳。

明沅不知其事，纪舜华头虽垂着，却全说了，听的明沅怔在当场，拿眼儿看一看纪舜英，见他正着一张脸，不置可否的模样，内心叹口气：“三弟可曾想过，便是她肯了，太太肯不肯？太太倒也不必不肯，只往床上一躺，她进了门，莫非要背上了气坏婆母的名声？”

大丫应得一声：“太太，今儿做桂花饼子吃。”说着把落到篮子里的桂花瓣扫出来，油纸包里还包了几块月饼，两串紫葡萄，三五个红石榴。

徐夫人一天醒着比睡着多，只除了念佛捡佛豆，一天一句话也难说，家里大小事件俱是徐蕴宜来打理。

纪舜华返来了就先偷偷去了徐家，他没敢进门，就在门口的瓦肆里叫了一碟花生一杯清茶，见着大丫开门出来了，才跟了上去，就要过中秋了，篮子里头却还不过那几样菜蔬。

甜沙月饼新奇桂枝另有乌玉珠葡萄红子大石榴，俱是他买了给徐蕴宜的，又问大丫她过得如何，每日城做些甚，大丫懵懂：“不过就做那些，做个针线，再念念佛。”

你。”大丫是纪舜华买了来与她作伴的，小院里那些个日子，说苦倒也不苦，可要说甜也并不甜，她无处安身，只抓着纪舜华这块浮木，可既有了处所泊岸了，明晓得作不成伉俪，又胶葛些甚么？

一家子也就能从她那儿闻声些人声，徐女人先还叫她忍些让些，厥后便不再拘了她，总要出去寒暄，她自家不好抛头露脸，这个丫头也能顶半边。

她虽凶暴些，实也是叫人逼得没法了，能往河边买些小菜，再不肯跟那些个三姑六婆挤菜市的，明个就是中秋，出去的时候叮咛了她多买些菜蔬，再买两枝鲜桂来，家里也染一染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