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糖麻叶[第3页/共4页]

碧舸这才皱起眉头来，她跟兰舟两个也不知本相，只感觉明沅这话古怪的很，她们女人这一贯好了很多，偶尔还能提上一二句，不似本来半个梅字也不能提，眼睛里连梅花都不能瞥见。

明沅一听倒笑着摇开端来：“哪用得你去说，叫人要把剪子来，剪几枝腊梅，到屋里取个瓷瓶来，我给太太送去。”

外边凝红才刚换了瓶来，见着明沅还笑一笑，夸一句腊婢女的很，就闻声里头纪氏叮咛：“添了茶来，把这些缎子收下去。”

明沅搓着微微冒汗的掌心，立起来把挂着的大斗蓬取下来盖在明芃身上，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原不该说，可不能就这么看着二姐姐蒙在鼓里。”

明芃前头半年确是关在屋中足不出户，厥后拾得送了画卷来，偶然是草偶然是花，偶然候是果子，另有果核鱼骨头，明洛收了画，倒一每天缓过来了，想着出去看看，山上没人比她大，那几个都听她的叮咛，她还换过衣裳，穿了骑装天不亮就起来登山登顶看日出，扎了网子去捉鱼捞虾。

花房里头摆满了各色花木，夏季另有花开得好，里头伶仃辟出一个小厅来，设着长榻花桌凳子，当作待客的地点，里头说话作事，若不是大声叫唤，丫头们再听不着，明芃把人都指了出去，这会儿一个服侍的也没有。

面上一片煞白，她本来里头就穿戴青色的衣裙，这会儿更加显得气色不好，抖着嘴唇半日，胸膛起伏不竭，手紧紧攥了大红引枕，她因着画画刺绣并不留指甲，手指头有力的抓了几下引枕上绣的款项纹，忽的笑起来了：“如何如许冷。”

明沅坐着不动，那里放心她一小我呆着，明芃却笑：“你便不说，我也晓得，你去罢。”明沅没法，叫了碧舸兰舟出去，旁的不好多说，只叫她们日夜看着。

她为着梅季明茹素一年，捉着这些就养在水缸里，养上几天又放出去，半日关在家里作画，半日出去登山，袋里总装着吃食，馒头饼子，一半给了拾得一半喂了植物，还散了小米出去喂麻雀。

明沅点一点头：“明儿还劳姐姐过来取燕窝。”说完这话，过了垂花门，不准出来就是禁她的足了，自小到大，哪个都叫纪氏发落过，她这回还真是头一遭。

明沅把腊梅递给凝红，纪氏叫换个瓶儿插到白玉花插里去，又让卷碧去取糖麻叶来当茶，花还没换了瓶送出去，明沅就先开了口：“太太，我才刚把实话奉告二姐姐了。”

明芃嘴里还咬着果肉，手却伸到襟前按着心口，正不知要说甚么，就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果子滚到地毯上，她撑动手站起来要往花厅外头去，明沅吸一口气，手上一紧却没拦她，由着她往外去。

衣裳都是早一季做的，过了年的玄月就是明沅的及笄礼了，赶着十月里过门，到第二年春季也还是新媳妇，身上的衣裳不能素，纪氏挑了好些个轻巧的色彩，预备拿贵重的花腔绣上去，又显得年青又不会压不住。

纪氏出一口气，坐着侧过身去看她：“你去的时候，我可叮咛过？好歹你也不是分不清，一贯稳妥如何竟出如许的忽略！”

纪氏先闻着花香才瞧见的人，看明沅出去还冲她招一招手：“从速的，我眼睛可挑花了，你自家看看，哪个缎子配哪花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