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金盏银台[第3页/共3页]
要紧的造船冶钢如何也寻不着,只要零零散散几张手稿,一半儿还因存放不当失了墨色,上头写着画符似的圆圈曲线,也不知是甚个意义。
郑家的帐,越到厥后越是乱,可早些的那些,倒是清清楚楚的,马场占地大,本来养的千匹良驹,厥后垂垂式微了,却有一条祖训是不能卖的,马跟马场都不能卖,若不然早早就卖了出去,这会儿一年赚不着钱,还白放着得付人把守的用度。
这些她能寻着的,全照着画了一遍,用的就是画花腔子的体例,小女人们手生的时候,满是把薄线罩在上头,照着线描的,她描了一遍又一遍,到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了,却还是不明白意义。
“地我租出去了,一亩一两银子,就是良田也没这个收成,说好了要退的时候补人家三年,春季才租出去,还没到养马的时候,这抹了零头,也还得赔一千两呢。”明潼接过松墨递过来的粥碗,挟了一筷子松菌,咽了一口下去,就瞥见郑夫人脸上红红白白,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那人闻声她问,倒沉默了不说话,明潼平心静气的等着,明白他不筹算开口了,这才又转返来,拿起桌上的小银瓶,倒了点发油出来,两只手搓开了抹在发间,牛角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头发,屋子里头除水仙花的香味,又多了点别的,香的更沉更绵长。
可明潼也有体例,她不懂但她能够看,郑家甚个好的都没留下来,只一条传了个十万十,订婚侯是个很张狂的人,越是暮年存下来的书,他的讲明就越是多,满满一页纸,上面全叫他涂抹,只之很多年,有叫虫子蛀了的,也有纸张粘在一起撕不开来的,另有失了色彩辨认不出的。
跑这一趟,总不能是为着吓她一跳,她越是气定神闲,那人越是不急,明潼越等越是起疑,黑影人还站着,却靠得越来越近,明潼指尖一动,他就倾身上来,胳膊伸开了把她半身框住了,明潼手还没伸到剪子上去,就叫他一把按住。
若不是她嫁进了郑家,成王怕想不起另有这个妻妹来,明潼把软皮书阖上,重又锁到柜子里,躺到床上阖了眼儿久久不能入眠,干脆睁着眼儿盯住床帐,看着上头勾的石榴葡萄,闻声外头有响动,晓得是郑衍返来了,他跟了太子,竟连宵禁也禁不住他了。
明潼点了点头,一碗全吃个洁净,叫两个丫头不必守夜,留了灯躺到床上,等外间声音轻下去,她赤脚下了床,悄悄开了小柜,打里头摸出一本软皮书来,对着灯火细细验看。
她冷冷一眼睇过来,郑衍立时蔫了,半身倚在竹桃儿身上,竹桃儿看了一眼明潼,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扶着郑衍往偏房去,明沅扰紧了斗蓬,眼看着郑衍回了屋子,脚才迈出来,里头就砸了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