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金盏银台[第1页/共3页]
明潼进屋就褪了外头的大衣裳,屋子里早早就烧了炭,她自生了慧哥儿就畏冷起来,人不在,屋里也烧了两个炭盆,进了屋没一会就额角微汗,干脆把小袄跟袄裙也给解开了,只余下里头的罗衣罗裙。
明潼只笑一笑,把慧哥儿交给小篆,由着小篆给也喂肉粥吃,自个儿坐下来,笑意盈盈的问她:“娘,那事儿,广泽又催了,娘可想好了未曾?”
两页造船术,天一阁倒存着很多,却没一本是订婚侯写的。
是时候再给他纳个妾了,她一回身,点了松墨:“去拿药膏给竹桃,叫两个小厮服侍着世子,拿冰给她敷一敷脸。”
明潼悄悄应得一声,松墨推了门出去,云笺掀了帘子,见她在妆台前坐着便道:“女人怎不叫我,这行头可重呢。”
跑这一趟,总不能是为着吓她一跳,她越是气定神闲,那人越是不急,明潼越等越是起疑,黑影人还站着,却靠得越来越近,明潼指尖一动,他就倾身上来,胳膊伸开了把她半身框住了,明潼手还没伸到剪子上去,就叫他一把按住。
那人闻声她问,倒沉默了不说话,明潼平心静气的等着,明白他不筹算开口了,这才又转返来,拿起桌上的小银瓶,倒了点发油出来,两只手搓开了抹在发间,牛角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头发,屋子里头除水仙花的香味,又多了点别的,香的更沉更绵长。
明潼不懂造船,存世的册本也未几,文人一辈子能写上十多本诗集,可工匠一辈子也不定能写上
郑衍不过是半醉,借酒撒疯,上来就要搂抱她,叫明潼伸手格开:“跟着的都是死人不成?世子爷醉了酒,如何还叫他吹风?从速把人扶到房里去,醒酒汤可煎起来没有?”
要紧的造船冶钢如何也寻不着,只要零零散散几张手稿,一半儿还因存放不当失了墨色,上头写着画符似的圆圈曲线,也不知是甚个意义。
声音压的极低,热气拂过明潼的发丝脸颊,明潼这才斜了眼睛看他,既不说话也不转动,脚在裙子底下渐渐挪动,到碰上他的脚尖了,抬起来狠狠踩下去。
夏季里明潼是不熏香的,屋子里头摆了两盘金盏银台,开的累累垂垂,挤挨挨的抬高了茎干,拿红绸儿扎了扶起来,就搁在香炉边,热气一蒸,屋子里尽是香气。
一声脆响,是郑衍扇了竹桃儿一个耳光,明潼快速坐起来,披上斗蓬,叫两个丫头开了门,外头不知何时下起雪来了,风卷着细卷沾在她的头发上,她眼睛微微一眯,叫冷风激的打了个抖,定定看了郑衍。
明潼带了慧哥儿就在天一阁里活动,叫她寻出一箱子木条木块儿,把这些给慧哥儿玩,又教他识字念诗,她自个儿就对着这些纸堆从百来本书里寻有效的字句。
她对外只说想叫慧哥儿多沾一沾祖宗的才华,郑衍笑她拔苗滋长,连郑夫人都从鼻子里头出气,只郑侯爷一个点了头:“去多看看也是好的。”能不能看得懂,又是另一说了。
郑夫人嘴角一抽,马场是她扔给明潼的,那处所早就荒了,没草的地儿还放甚么马,是她交给了明潼,说她生了儿子,该打理些郑家的买卖了,明潼一看帐就晓得不对,却伸手接了过来。
明潼点了点头,一碗全吃个洁净,叫两个丫头不必守夜,留了灯躺到床上,等外间声音轻下去,她赤脚下了床,悄悄开了小柜,打里头摸出一本软皮书来,对着灯火细细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