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云豆酥[第1页/共3页]

看着是个清净小痷，出来却别有洞天，小小的院落也造的精美，引水绕石丛竹兰草，石桌瓷凳，

逃犯二字一出口，明潼扶着桌沿儿缓一口气，手抚住胸，心口怦怦直跳，她再未曾想着，郑衍竟有胆量做下这事来。

郑衍这才惊骇起来，曹家被抓的那一日，曹震正跟郑衍在素心痷中寻欢，这个小尼痷里一个师太一个小尼，俱是曹震包下来的，里头的床桌凳榻帐幔陈列俱是曹震掏的腰包，比置下个外宅也不差甚么了。

说是个师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原就是私娼，城里头哪比得城外好赚，设个尼痷，把艳帜藏在痷中，打扮成个清净地的模样，再买个女孩子来细细调教，剃了头发，倒有了活路，本来五六分的色彩，叫缁衣一裹，竟多添了几分，拢下几个常客，比当暗门子痛快的多。

明潼瞥见他怕了，又加一句：“背面抓出来的，且还能有放出来的希冀，傅家以后就是曹家，你说是为着甚？”

寒天有红炉温酒，暑天有绿竹冷泉，曹震在花舫里流连的久了，到得此地便能歇一歇，抬一张竹榻搁在院里，小尼姑给他剥葡萄，素心替他揉肩捏腰，鼓起了便在竹榻上倒置。

郑衍这才清算了要归去，曹震见那小尼姑媚眼如丝，心口痒痒，留下来讲要过夜，还想拖着郑衍一道，他却不敢再留，赶在关城门前归去了。

明沅才要站起来，看着十个手指头包的萝卜似的，又哎哎叫起来，明芃笑的前仰后合，还推她一把：“从速去罢，别叫纪表哥等急了。”眼睛眉毛都在笑，说到纪表哥还拖得长音，打趣的明沅没法，这东西又不能立时取下来，手上未干，染上纱衣更不好洗了。

天儿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塘里荷叶初生，自铜钱大长到碗口大再到脸盆大，明沅房里那一水缸的荷花一朵朵粉白粉红开的清艳，明湘坐在画架前，对着那缸荷花，拿眉笔描了一支出来。

郑衍脸上虽白，口气却还硬：“他家也是勋贵，又没明证，现在只不过下狱，等断明白了，天然放他们出来。”

明潼不怒反笑，拿眼儿打量得郑衍一回：“是你断案？你是锦衣卫还是大理寺？只他现在是谋反的逃犯，你就是连座！”

这个小痷堂前后两进的小院子，痷里常备的素食，点得檀香，供着观音，间间都是净房，起初另有来痷中私会的，这个素心徒弟便开得后门行个便利，背面这桩买卖式微了，她就把这个小门徒推了出来。

郑衍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明潼松开手，坐的纹丝不动，眼睛先还看着郑衍，接着又把目光投到衣架子上挂的妆花纱罗上去：“这事儿，瞒是瞒不住的，景川侯家孩子虽多，可哪一个生养下来不录名册，等一个个验明正身上法场了，纸也就包不住火了。”

说着悄悄一声笑出来，她确是替梅季明染过指甲，两个打赌，梅季明输了，明芃便调好了花汁，替他染了指甲，这东西染上了就洗不掉，非得长长剪了才行，哪晓得梅季明染完了便把手往墨汁里浸，说要以掌作画，每天晒着大黑手，明芃又怕他洗不掉，按着他的手拿细马毛的刷子一块块给他清洁净。

郑衍听他说得很多好处，这才肯跟他畴昔，原也去过一回，出来了个秃顶小尼姑，把他吓的打马就走，这会儿那尼姑大了，十五六岁的年纪，缁衣做的似件扣身衫儿，把身子裹的小巧，虽还是秃顶，却披了细纱出来，只露眉眼，也是个有非常色彩的仙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