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暖姜汤[第2页/共3页]

小篆端了姜汤来，明潼喝了半碗，她倒不感觉冷，素服里头贴身穿了一件内里烧的毛背心，是想着明沅做的那一件，急赶着把大衣裳剪了的，既是剪了一件，余下的便叫小篆缝成了裤腿儿，一向包到膝盖，这天里大师都穿得厚，只要外头瞧不出来，再没人抉剔这个。

自上往下，连灯笼上都贴了白纸，连屋门外头挂的红布帘子都换了下来，柳芽儿一时髦起给煤块做的红棉罩子也都得换下来重做一个。

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穿了满身的素，把麻布衣裙套在外头，穿戴麻布衣裙里头还能穿件素面的棉袄，可脚底下这麻鞋里却没法加东西，从内里烧的外相靴子里脱出来，不一时就脚下发凉，还没踩到雪地里，鞋子就得湿透。

她内心迷惑，嘴上却叮咛了起来：“从速把这些红的艳的都给撤了，年里的戏酒俱都停了，把节礼里头的荤腥酒肉都给去了。”

说是朝夕哭灵，那便得从天蒙蒙亮，哭到天气将晚，厨房里给预备了点心，因是大师一道吃的，就只要素面饼子，明沅还叫厨房抬了小炉子到车上：“总好给太太热热一水，里头盛了蜜，调些也暖暖身子。”

本来跪得密麻麻一片，不一会儿就一个个空了，程夫人也受不住，同纪氏两个联袂往屋子里头去。两边的屋子都立满了，连坐的处所也无，这些个夫人们只好站着。

明潼跟着郑夫人跪哭，郑夫人不起来，她也不好起来，身子垂垂支撑不住，小篆一扶住她，她便道：“娘，我肚子痛。”

纪氏又着人送信给明潼，她是在册的世子夫人，哭灵的排位还在她之前，前儿才说身上不好，这会子要去哭灵，可别再把身子给跪坏了。

纪氏脸上这才显出点儿笑影来：“这个倒好，归去紧着也裁一件出来。”天气越来越阴，人跪在蒲团上冻得直抖，先还只下雪，背面雪垂垂小了，开端落起了冰珠子来。

从速扶了她起来，把她安设到屋子里，屋里都是有了年纪的老太太，见着这么个年青的，晓得是有了身子，倒都感慨一句：“碰上这个也是没法，撑不住就出去歇歇。”

“柳芽儿去看看沣哥儿那换下来没有，他年节里要穿的衣裳还没预备，先把身上的荷包三事去了。”自闻声丧报始，军民都得服素三日，这会儿赶不及做，只先把衣裳上的头的装潢撤除。

几家夫人们都老道，一看她坐着，俱都晓得是怀了胎的，外头的冰珠越落越大，先不过米粒大小，再今后黄豆大小，打得门窗噼啪作响，才刚没出去的，此时连躲都没地儿躲了。

一名老夫人颤颤悠悠道：“变天啦。”她这话一出口，屋里便是一静，在坐的也没人敢搭腔，有熟悉的相互看看，余下都只端了杯子不说话。

一屋子人屏息凝神数着丧钟声响，到最末一声，久久没再响起第二下，卷碧原在廊下搓动手数钟响的，隔得好久没声儿了，这才掀了帘子出去道：“皇后娘娘薨了。”

小篆同卷碧私语得几句，纪氏出来再接着哭灵时，她便把这事儿说了：“三女人和缓着，太太不必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