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盒饭[第1页/共3页]
黄氏一口气噎住了,她又未曾叫师婆咒老太太,那里晓得师婆一张嘴,说得她身边的嬷嬷无所还口:“老太太是府里的定盘星,不把这颗星星摘了,那文曲星如何能落得下来。”
连猜带蒙,晓得了这桩隐蔽事,师婆内心乐开了花,这么好的由头不消白不消,干坐在家里等着银子奉上门,七套八问的,把那人死时的情状也能说得差不离,吹风说道她死时不闭眼儿,只等着府上气运阑珊了,就来索命来了,不独要黄氏的命,还要纪舜华的命。
纪老太太也是四世同堂了,虽则去的俄然,也不至就连个办事的人都找不到,贰心头起疑,再往前去,就是一院子的丫头婆子,夏氏小胡氏两个守着屋中,床上停着纪老太太的尸首,也不过拿白布一盖,两个妯娌对座着,一句话儿也不说。
她若要钱,黄氏还心安些,她不要钱,连嬷嬷都慌了,作好作歹,那师婆才画了一道符,宰了一只公鸡,拿鸡血画了符,说这符只可保得几日安然。
师婆目睹得她上了勾,第二天又来,就晓得是鱼儿咬勾子咬得紧了,作个不接银子的模样:“这都十六年了,早已经成了气候,我也不要你的银子,收不了。”
她人一走,几家想的都是一样,东西!老太太既是生前无话,那就该三份均分,可又未曾分炊,这些东西是归了公还是归了私却不好说了。
纪舜英才要出来,就叫纯馨一拉,她倒已经换了全素,见着纪舜英从速把白腰带递畴昔,他才出去的急,门上竟无人守着送腰带,纯馨小脸煞白,拉着纪舜英就往外头避,此时也顾不得很多,抬高了声儿道:“大哥哥别出来,里头正闹呢。”
黄氏听了夜里就作起恶梦来,一时梦见老太太,一时又梦见阿谁死鬼,死了这很多年,她早不记得阿谁女人长得甚么模样了,却端的是立在院墙外头,长着一张纪舜英的脸,只等着满府的红光式微下去,就能爬出去吃人了。
喜姑姑拿了药油过来抹在她两边额角,又是按又是掐,人这才醒转过来,呆坐一会儿,缓得一口气儿,哽了声儿道:“寻一件素衣裳出来。”
府里乱糟糟的,只门口两只红灯笼撤了下来,门上还没贴白纸,屋里也没起孝棚,纪舜英迈步出来,一起往纪老太太院子里奔,下人乱糟糟围在一处无事可为,他眼睛一扫畴昔,有的竟连艳色衣裳还未曾换下来,只腰间扎了根白腰带充数。
氏自小长在纪老太太身边,婚事嫁奁都是纪老太太一手摒挡的,生父继母于她只似平常亲戚普通,独将这位祖母当作亲人,听得这一句,她还没回过神来,怔忡着又问一声,那婆子垂了头:“老太太没了。”
师婆诳人不过这套说辞,哪晓得正中黄氏的苦衷,她可不就做过一桩负苦衷,师婆也是见很多了,宅门里能有甚么委曲鬼,走街串巷的,满是女人咒女人,要么就是咒前妻生的儿子,端的咒丈夫的少之又少。
纪舜英忽的昂首:“是歇晌午畴昔的?”
纪舜英还不晓得闹得甚么,只当纪老太太去的有蹊跷,猜疑看她,纯馨嚅嚅道:“老太太是梦里走的,倒未曾吃得苦头。”
这个紧急时候却未曾见着黄氏的影子,纪舜英往屋里一扫,大房来的也只要纯馨跟她姨娘:“母亲呢?”
既一下就叫她说中了,她便信口胡扯,说那野鬼是个年青女人,身上血淋淋的,张着口在府外甲等了十来年了,专等着家里的定盘星一倒,好出去吃黄氏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