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香菇炒面筋〔捉）[第3页/共3页]

细竹片儿落到砖地上边一声轻响，纪氏哈腰把签筒搁在地下，伸手拾起来，上边倒没有休咎，只刻着二十一签四个字。

那小沙弥红了脸，却不敢看明沅，踩了步子躲到他徒弟身后去了，偶一露秃顶，明沅便冲他笑。

好些个女人家围着她买，摸了几枚钱，一双手便都戴足了，明沅趴在那婆子肩上，别个见是贵眷，也不往身上挨挤，倒有几个妇人指导了她，说她生的都雅。

明沅趴着不动，内心却感慨，若她连富朱紫家都没托生到，更不晓得过的是甚么日子了，那家人会不会因为她看上去傻，把她扔到野地里头去，由着她自生自灭。

这是喜姑姑教她最便当的一句吉利话，旁的怕她记不住，便是记取了，也不三岁娃儿开口便能说出来的，纪氏闻声这一句公然开颜，放手又给庙里添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香蜡钱。

这些年下来，香火香油不知添了多少，就是没有半点动静，有了过继这桩事压在心头，这才又来上香。

纪氏阖了眼儿祝祷，明沅也一并跟着跪在蒲团上，只拿眼睛的余光去看殿里陈列，仰了脖子也见不着观音真容，只能看得见善财龙女两个一左一右，明沅瞥见纪氏双手向上往下拜去，也跟着下拜，如此三次，才气抬开端来。

到得后殿再无外男，这才把帷帽撤除，纪氏带了一串人行到观音殿前，迈了脚儿出来，双手一阖跪在莲花蒲团上。

前面几句都是草草扫过，到得最后一句，忽的紧了指节，眉梢眼角都暴露笑意来，那一行小字，清楚写着“婚姻孕男”。

纪氏一片慈母心肠，闻声这些差点就要淌出泪来，一起牵了拾得的手，引着他渐渐走，拾得生的圆头圆脑，虽不能说话，却眼明心亮，一时摘一朵黄春菊送给纪氏，一时又去扑蝶，悄悄捏了蝶须给明沅看，看着胡蝶拍拍翅膀就又放手让它飞出去。

一桌子豆腐青菜，香菇面筋且喜做得入味，也不知拿甚么提鲜，便是长年在寺中，平常也吃不着如许精美的素菜，六慧到底年纪还小，奉告纪氏说，本来掌勺师兄在家时，是大厨房里头掂勺的。

纪氏因掣着一支好签，捏捏荷包里放着的签文纸，叫琼珠给她在背后垫个小锦垫，一起上嘴角都翘着，面上还持得住，琼珠一时失口问要不要回家请个大夫，她看了琼珠一眼：“不过是有些困乏，想是春困，歇两日便是了。”

“我把我的糖送给拾得吃。”明沅本来想说给他钱，想想又感觉不当，三岁的孩子晓得甚么月例银子，想了半天也只好给他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