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如意卷[第2页/共3页]

“这倒再未曾听过，我说如何十个里头有一多数是目盲的，竟是这个原因，真是作孽。”郑夫人说的一句，几家夫人俱都感喟一回，还未开唱先给了厚赏又问她特长甚么，女先儿晓得背面另有赏钱是，在坐的未嫁的女人多，也不说甚么《三笑》《珍珠塔》了：“目莲救母跟观音出世，太太们点的多些，也有讲旧事的十段锦，这些个少爷们爱听。”

“可惜了，若不然倒好结门亲。”安远伯夫人叹得一声，她家里也另有儿子没定呢，这一番便把儿后代儿俱带了来。

两个夫人一对眼，安远伯夫人笑一声：“倒是好丰度，也不知定没定人家。”都说颜家富的流油，她本来也只不信，现在瞥见纪氏身边三个庶出女儿，眼睛一扫就知是真。

上回摆宴也都见过，见了面便笑一回算作打了号召，明沅坐定了就给纪氏奉茶，明潼也过来坐到母切身边，母女两个才说一句，那头又迎了人来，暖棚里头坐满了。

归去一个字儿也不敢说，只说没寻着杨女人，小篆见她神采惶恐还欣喜一句：“才刚石榴说了，杨女人归去了，是我跟她错开了，这才叫你白跑一回。”说着抓了一把细糖果子给她，小丫头捧了果子缩脖子跑远了。

先敬罗衣后敬人，既是出客又是去明潼的婆家，便是要给女儿撑场子去的，不在郑夫人郑辰跟前显摆，也得打扮给上面人看，叫人收了轻缦的心机。

“我说呢，你们这些唱弹词的，身边带的都是小瞎子，如何两个倒生的一双好眼睛。”安远伯夫人说得这句，先抬手给了赏钱。

纪氏打眼一看，见着女儿一身松鹤纹对襟的金缎大袄，头上戴着嵌了大颗南珠的金凤钗儿，身后跟着个眼熟的丫头，正同安远伯夫人谈笑，偏头见着纪氏来了，灿然一笑：“母亲来了。”

一样点得一段儿，女先儿打得一段鼓，这才唱起来，明沅戏听的多，弹词还是上回纪老太太寿宴上闻声一段，这个先儿一时紧一时慢，提及来拿腔捏调，把目莲在天国中受得痛苦说得绘声绘色，明洛身来好戏，这番听的弹词，拿袖儿掩得口，一双眼睛溜溜直转。

几个夫人见她服饰再看坐位就晓得是亲戚家的女人，晓得秘闻的，还各自换个眼色，这么个赶不走的，今后难不成要作小？

里头摆不开戏，便讲得个平话的女先儿，杌子上头摆得花面小鼓，带了两个丫头，一个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弹琵琶，另一个看着大些的弹弦子，先行过礼，面上堆满了笑，等问起她会说些甚么，便道：“苏扬两地非论，平胡四明，都能说得。”

杨家就是在她七岁那年式微的，她自家也认作是王谢以后，若不是家道中落，现在也该是这个模样，那里会被座中人嘲笑了去，一时去看明洛身上胭脂红赤金满绣衣裳，一时又去看明湘身上青绿缎面绣折枝的金玉兰袄子，一圈轮转下来，便连竹晴身上都是新的，只她穿是件半旧衣裳，头面金饰俱都寒酸。

风景把人也衬出非常美态来了，她只偏了头不转过来，作个没瞧见的模样，身后跟了红衣丫头，走到一半儿借口落了帕子，叫小丫头归去替她拿：“里头闷得很，我也不去了，替我告罪一声。”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捏袖袋里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