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野鸡人参[第3页/共3页]

卷碧早就得了叮咛，这会儿把膳桌抬了上来，几个丫头踩着软毯，半点声儿都未曾出，上头摆得小菜面食，俱是纪氏叫预备下的，人退了出去，卷碧站到门边，抬高了声儿：“这是太太叮咛炖的，今儿从玉皇山上带下来的野鸡子，灶上文火煨了一天，一向等老爷返来呢。”

颜连章实是还想着让纪氏往赵家程家去走动，得把事儿压住了，目睹她这个模样，嘴里直念叨着女儿，此时悔怨倒是已经晚了。

颜连章本来也不筹算饶她了，闻声说吃过香符香灰，这妇人也不晓得从哪儿听来的方剂，连着身上流下来的东西，都调在酒里，说是他吃过了便一意听了她的话。

承担皮一翻开来，里头滚出一对木偶人，瓷瓶里另有调的丹药写的符咒，展开来一看，黄纸上边写得红十足一串，那里晓得写些甚么，可那对木偶人翻过来一看，却清楚写得他的生辰八字。

颜连章急得连靴子都穿不得了，外头喜姑姑早早等着，他叫了卷碧出去扶住纪氏，自家往罩房里头去，里头没有半点灯火，喜姑姑开得门锁，来时已然把来龙去脉说得一回，却如何也不肯申明潼作了甚么，颜连章自家拿了烛台，一手掩了光，伸腿踢门出来。

娇娘脸上的伤并不重，这会儿看着虽红，可最多不过留下一道浅白印子来，颜连章见得此物，还想甚么昔日恩典，她一句求子还未出口，就叫颜连章照着心窝子一脚踢了上去。

本来娇娘是她的摇钱树，这会儿就是肉中刺，嘴里啐得又啐，骂了总有千百声，说她是个猪油蒙得心的轻贱东西，生来就是来带累她的，又拍了大腿哭，一院子的姐妹都叫她给祸害了去。

又翻出些黄符，小丫头抽抽哒哒认下了，说是颜连章每来吃酒喝汤，娇娘亲手造的汤里总要拿指甲挑一点符灰往里头放，这才气长悠长久作伉俪。

鸨儿一听这话，原想究查的也究查不得了，她捂得心窝直叫苦，翻了白眼儿装个昏死畴昔的模样，见着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儿不似善了，等人一走，从速清算起东西来，把贵重东西先往外头藏了。

必是娇娘先挑的事儿，她早就想进门了，可她这么个出身，颜连章喜她色彩是一回子事，端的弄进家来又是另一回事。

未曾见血就好，关她两天养养伤，再把人送归去，若她不肯，也不是没有手腕，忽的又想起老婆说的轻贱手腕，拿眼把她一打量，执得烛台去看摆在桌上的承担。

描着欢好春画的瓷枕头一落地，敲了个角儿，里头暴露一束头发来，那鸨儿倒抽一口寒气，这番再掩不得了，叫人全收到包袄里头。

颜连章先自怔住了，便是气着了，也不该是这个调调，发怒诘责都是平常，哭起来又是如何回事，颜连章先是一疑，纪氏拿帕子按住了眼睛：“大囡，大囡可如何好。”

这个女儿，颜连章非常看重，头生女儿得宠，再今后就是她定下了郑家这门亲，闻声大囡，第一个先急了：“这是如何的，大囡病了？”

鸨儿捶胸号哭不提，行院里头俱知娇娘这回事发，从速把自家屋里收的那些个东西拿出来烧了，院里火光不竭，本来交好的，此时也只先想着保住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