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野鸡人参[第1页/共3页]
等丈夫返来,伉俪这很多年,甫一进门,纪氏光听他走路的步子轻重,就明白他已经晓得那妓子的事,怕是下了衙门往那头去了,娇娘却未曾在那外宅里甲等他。
鸨儿捶胸号哭不提,行院里头俱知娇娘这回事发,从速把自家屋里收的那些个东西拿出来烧了,院里火光不竭,本来交好的,此时也只先想着保住自家。
这个女儿,颜连章非常看重,头生女儿得宠,再今后就是她定下了郑家这门亲,闻声大囡,第一个先急了:“这是如何的,大囡病了?”
娇娘脸上的伤并不重,这会儿看着虽红,可最多不过留下一道浅白印子来,颜连章见得此物,还想甚么昔日恩典,她一句求子还未出口,就叫颜连章照着心窝子一脚踢了上去。
此时还没到宵禁,他叫人捆住了娇娘,让长随去外宅抄捡,说是要紧东西丢了,鸨母要拦便拉要去见官,行院人家头一个怕就是沾上盗窃事,这些个事儿沾着了再甩不脱,鸨儿此时也晓得不好,拎了那丫头的耳朵问她究竟,她只一口咬死了,认定是纪氏喜好娇娘,这才接了她家去。
颜连章这才瞥见底下还卧着面,鸡肉味儿全吸进面条里去,里头另有切碎了心肝肺,配着一碟子秋油,他挟得一块儿沾着秋油咽下去,叫这香一勾,肚里倒又饿起来了。
颜连章本来也不筹算饶她了,闻声说吃过香符香灰,这妇人也不晓得从哪儿听来的方剂,连着身上流下来的东西,都调在酒里,说是他吃过了便一意听了她的话。
颜连章点点头,眼睛看看纪氏,见她还睡着,说一声晓得了,自家坐到桌前,翻开瓮盖儿,里头一只整鸡,放得参须枸杞,汤水收的只余下浅浅一层,黄澄澄的油盖着,鸡肉早就炖得酥烂,筷子挟得腿骨一使力,就把整条骨头抽了出来。
鸡肉吃得半边,里头的脏腑全吃了,面也吃得一多数儿,这才搁下筷子,从袖兜里摸出帕子来抹嘴儿,卷碧出去收得东西,又道灶下烧着热水,颜连章摆了手儿:“洗了返来的。”公然是去了澡堂子。
纪氏出口的话,颜连章已然信了,内心又恨她在外头叫他失了脸面,本来不过是个养着的玩意儿,这番闹出如许的事来,若把郑家的婚事搅黄了,头一个饶不了娇娘的,就是颜连章。
娇娘脸上一片煞白,晓得此番写得卖身文书,今后作好作歹的也再没个依仗了,捂了心口落泪,气若吐丝:“二郎,端的不讲昔日恩典了?”见着颜连章不答她,嘲笑得一声:“二郎君心似铁,也须怪不得我。”
未曾见血就好,关她两天养养伤,再把人送归去,若她不肯,也不是没有手腕,忽的又想起老婆说的轻贱手腕,拿眼把她一打量,执得烛台去看摆在桌上的承担。
颜连章急得连靴子都穿不得了,外头喜姑姑早早等着,他叫了卷碧出去扶住纪氏,自家往罩房里头去,里头没有半点灯火,喜姑姑开得门锁,来时已然把来龙去脉说得一回,却如何也不肯申明潼作了甚么,颜连章自家拿了烛台,一手掩了光,伸腿踢门出来。
纪氏原是想着花不动水不响的就把人摒挡了,既已经闹了出来,便干脆闹个透,全扔给颜连章去,再没有丈夫在外头偷腥,老婆却在里头给他找补的,往外头去时还回了头:“老爷看着办吧,如有一星半点儿带累了大囡,我毫不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