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寿字糕[第2页/共4页]

沣哥儿约莫晓得肇事了，拿眼儿偷偷打量明沅的神采：“他说，他是大哥哥院里的小厮。”说得慢吞吞的，把脸埋在明沅的裙子里。

明洛并不如何喜好孩子，她也曾笑过明沅就是个老妈子命，这会儿见沣哥儿一头一脸汗，拿帕子掩了鼻：“跟的人如何看的，得亏你多带了两套衣裳。”小娃儿出门，比她们自个儿要再多带两件，就防着他冷了热了出汗了。

一席话说得纪舜英垂了头，连眼眶都泛出红来，他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着老迈的曾祖母满面慈爱的同他说这些自来未曾有人说过的话，口里先放软了。

黄氏心头嘲笑，若不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男人跟整日里作天作地的老虔婆，她也不是生来就这付性子的，嘴上还道：“看老爷说的，英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便有苛责也是责备之毁，我家里家外这很多人应酬寒暄，懒看一眼是有的，下人们偷奸耍滑都归咎到我头上，我也认了，孩子怨我，如何老爷也瞧不明白了？”说着眼圈一红，拿帕子按住。

纪老太太那一辈儿，武官还受恭敬，因着以武建国，她嫁的也是武官，来往的天然是武官家眷，现在这些来贺的人里头，另有一多数是行武的，那里受得住这个，见着恨不得啐上一口，如果吃辛刻苦男人还敢带了人返来，拿着棍子打出门去。自请下堂，呸她一脸。

纪老太太很多年未曾办过大寿了，黄氏想把这事儿办得标致，除了公中出得银子，各个房头又还榨了些出来，勉强把这桩事办了起来，还是左支右绌。

采菽依言带了沣哥儿去看炊火，外头放的一丈高的火树银花，垂垂的连戏也没人打起精力听了，俱都趴在雕栏上看炊火。

这话说的非常有理，纪怀信拿眼儿打量老婆，见她说的诚心，不似作伪，内心一奇：“你倒转了性子？”

明沅闻声这一句，见着人多，牵了沣哥儿的手，带了采菽到背面罩房给沣哥儿换衣裳，引座服侍的小丫头子本来看得努力，忽的叫采菽叫住了，脸上有些不乐，采菽立时摸了个荷包出来，她换过神采，把明沅带到后罩房，采菽取出衣裳来，叫小丫头子去打水，明沅一面给沣哥儿擦汗，一面问他：“是大哥哥同你说的？”

给老太太她是定不肯收的，出了嫁的外孙女儿，还得为着上她作寿破钞，这封银子便直接奉上了黄氏的案头。黄氏接着银两一点竟有两百两，晓得这是纪氏给老太太作宴用的，却还是咋了舌头，还跟乳母嬷嬷一叹：“如果她自家亲生的，配给我儿再好不过了。”

既是贞娘，说的便是妇人如何为家为夫为子取出一片心来的归纳，倒有些跟王宝钏类似，却比王宝钏还更薄命很多，里头另有一个因着思念儿子各式苛待媳妇的婆婆，跪着捧汤端茶，婆婆吃稠的，她自家便吃稀的，恨不得割了肉待婆母好，又各式辛苦支撑着儿子读书，临了临了，丈夫又带了个仙颜的妾返来了。

纪老太太又怕曾孙子受了委曲，两代里头也没他一个出挑的，纪舜英来存候时，纪老太太便露得两句，他却只笑言得金榜高中，这才想攀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