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最后的折冲都尉[第1页/共3页]

韩士枚点点头，看着正在远处跟王将军酬酢的陈驿长叹道：“谁能想到这么个糟老头子，极能够是我大唐最后一个活着的、真正的折冲都尉。”

“但是……”

钱崇厚固然感觉陈驿长的话有一番事理，但还是不平气地说：“人总得要叶落归根。”

“他真只是都尉，但不是不酬勋五六七八转的都尉，而是折冲都尉。他守过叶勒，只是没守住。那次战死在叶勒的五百府兵，满是他在折冲府时一手练习的，也满是他从山东故乡带来的。

“但是甚么，是不是有两年没发饷了？我能够奉告你，长安已有三年没给我们安西发过布帛。安大将军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他拿甚么给你们发饷！”

陈驿长回想起当年，老泪纵横。

“……”

“这是三年前的事！”

陈驿长嘴上虽嘟哝着，但还是骑着匹老马从擅自出城的步队背面不缓不慢走了过来。

“老子无能，从故乡带来的五百儿郎全战死了也没能守住。你祖父他们搏命打下的处所，老子的五百兄弟为守住全数战死的处所，你他娘的说不要就不要，你对得起你祖父吗，对得起老子那些战死的兄弟吗？”

前来平叛的龟疏士卒不敢信赖这是真的，连自以为对陈驿长很熟谙的守夜人都目瞪口呆。

陈驿长擦了一把老泪，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他们：“你刚才诉了一大堆苦，仿佛很委曲，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来做甚么的，安大将军又是来做甚么的？”

换作别人，韩安然能怼得他无地自容。

李成邺浑浑噩噩地说：“要，当然要，要死守。”

李成邺低声道：“镇戍边关。”

“六叔，钱崇厚，陈老头你们应当很熟谙吧。”

老卒们纷繁放下兵器，有人在低声抽泣，有人冷静堕泪。

“你见过家祖？”

韩安然从怀着取出版信，诘问道：“这封信是不是陇右的阿谁中郎将托粟特行商白硕德捎给你的？”

“六叔，想想，明显是三年前的事，人家为何这个时候奉告你，又为何话不说全只说一半？”

“陈驿长，你带过兵？”

钱崇厚对陈驿长很顾忌，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身后，确认一起出城的兄弟并没有乱，这才稍稍松下口气。

“三郎，这个你跟他们说。”

钱崇厚终究晓得面前这老头之前是做甚么的了，本来他就是叶勒城前次沦陷前的镇守使。不是说全军淹没了么，他这个守将是如何活下来的？

“陈老头，别躲在背面看热烈了。过来，跟他们说道说道。”

陈驿长点点头，调转马头往帅旗方向走去。

李成邺一把抢过手札，气呼呼地问：“信如何在你手里？”

面对半子李成邺竟有些心虚，想想忍不住解释道：“六叔没发疯，六叔说的是内心话。能有这帮兄弟，六叔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归正快死了，还不让你六叔一吐为快？”

“骂也骂过了，是不是很痛快。”

守夜队的陈旅帅感慨万千，苦笑道：“我终究晓得他为何总说打死也不回故乡了，本来他一手练习的儿郎全战死在这儿，唯独他自个儿活着，归去无颜面对故乡父老。”

平时没少在手上面前发各种牢骚，连长安曾筹算把安西让给吐蕃的事都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军城里的将士几近个个晓得。能够说钱崇厚等人造反，他负有不成推辞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