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山第一夜(1)[第2页/共3页]
它已经那么老了,在如许清冷的沉寂的夜晚,它在回想甚么?
“那必须整!”
今后的事情,我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当年到底产生了甚么事情?我不晓得,或许我那么急着入山,也有如许一种庞大的豪情掺杂在内里吧。
早晨,我们在大山里搭了个窝棚。山上有的是木头,锯了几十根两米长、手臂粗的木头,平铺在地上,在上面垫些干草,铺上被褥,就能睡人了,还挺舒畅。窝棚外,点着几堆篝火,火堆上压着一截水桶粗的活树墩子,一夜都不会灭。大人们围着篝火小声说话,轮番守夜。半夜起来撒尿,往外看去,黑暗中一溜绿莹莹的狼眼,在夜色中渐渐四周游移着。
好多个夜晚,我表情烦躁,叼着一根烟,坐在露台上,看着内里幽蓝的天空,垂垂变成茶青色,变成灰红色,变成粉红色,我再次回想起当年进山的环境:老林子闷热、潮湿的氛围,密匝匝的灌木丛,一圈圈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山葡萄藤,漫山遍野满盈着略带点苦涩的甜杏味,焦煳的松木异化下落叶腐臭的味道,绿莹莹的狼眼,一只乌黑色的黄皮子愁闷地望着玉轮……
真的,我当时还很小,却也被它的眼神打动了,一种莫名的哀痛掠过我的心头,让我的表情久久不能停歇。
厥后,没有厥后了……
含含混糊承诺了一声,翻了个身想接着睡,被子却被人拽下来了。我恼火地爬起来,刚想破口痛骂,就瞥见赵大瞎子那张贱兮兮的脸,紧接着闻到一股浓烈的卤肉和酒香味。
东北大山里,把进山采参、挖药材、打松籽、打猎等统称为赶山。去赶山的人,就被称为赶山客。赶山客也有帮、有把头,也要拜山、敬山、祭奠、拜神,有一套特别庞大的端方。那些端方是如何的,我早记不得了,只记得我们打了好多松籽,一个个沉甸甸的松塔,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1970年,收买站开端大量收买松籽,一斤四角钱。您可别藐视这点钱,那但是三十多年前。当年的四角钱是甚么观点?我举个例子,在1970年,大饭店还在零卖散装的茅台酒。当时候的茅台,八角钱一两。一瓶包装好的茅台酒,也只要八元钱!
说话间,店主他们返来了。赵大瞎子给我使个眼色,推说这边太闷,去硬座车厢喝酒!临走前,白朗让赵大瞎子多关照关照我,在车上留意点,别被人劫啦!
一只愁闷的红色的黄皮子,温馨地坐在树枝上,悄悄地看着玉轮。
松塔很像菠萝,内里是层层叠叠的叶子,生硬且扎手。把这些硬叶子掰掉,就看到内里包裹着一颗颗青豆般大小的松籽。松籽是奇怪东西,能榨油,也能生吃,很有营养。这东西也很可贵,一百斤松塔,能打出来十斤松籽就不错了。
赵大瞎子贱兮兮地笑着:“小七,操,整两个?!”
火车在茫茫林海中飞驶着,过了山海关,黄地盘垂垂变成黑地盘,白桦林、樟子松、落叶松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远处是一个个的小山头,白云悠悠,一望无边。
我翻身下来:“整!”又问他,“乘务员会不会让登记?”
只要一年中秋节前夕,姥爷带我进山打过一次松籽,做了次赶山客。赶山客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