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手[第2页/共4页]

看起来只是为益州保住了一个封书海，不过一个窝囊的州牧，可现在朝中风云暗涌，一个看似无关紧急的益州州牧之位，差点逼死靳氏在朝堂的那位大老爷，这才是最全部连环计中最深、最狠的斩龙手。

岳欣然点头应是。

“十四公子，有些话，张山长曾是您的夫子时说的，是您的母舅时也说的，现下他身为三江著姓的主事人，怕也不好同您说得清楚，大老爷亦不在益州，老奴便僭越，代说一二。”

石叔看着身形尚显薄弱的郎君，语气规复到一贯的平板：“少爷，或者您的书籍上写的皆是圣贤的悲天悯人，但是，于家属而言，不时候刻只要存亡存亡，没有幸运，不容粗心。这是老奴在大爷身边这很多年，看到的事理。”

或者，换个俗气些的说法，全部益州宦海，一半以上的官员见到这位年事不算太大的张清庭张山长，都要躬身叫一句“先生”，他的职位可想而知。

石叔没有神采的面孔上透暴露淡淡讽刺：“错？十四公子，书院内里的天下，可不是三江书院内里，墨客们坐而论道，吵出个是非对错便罢的。就比方此次，我靳氏夙来执三江世族盟主，却为甚么大爷要将云铁骑印信交予张山长，即便没有三爷，我靳氏就无人了么？”

随即他一声暗叹，先前那一番绸缪，真真是草灰伏线，起手只是发卖麦谷，打碎了益州麦谷高价，借着麦谷风波，收买低价粟黍，这是第二步，最要命的是第三步，收买之坚，其意之绝，扣合那一封建议安西都护府停止“军事练习”的手札，给了三江著姓一个完美的误导，觉得西边有战事，随即为更好节制散落官方之粮，靳三爷抬手放了封书海征粮税……

又或者，我应当说得更直白一些，非论是甚么粮食、粮价，进收支出，与人比武或有失手，皆不要紧，但是，看不清三江著姓在益州安身的底子，瞧不清靳氏在三江著姓中安身的底子，叫朝堂之上益州局势天翻地覆，令著姓以内靳氏话权旁落，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靳十四郎满面苦涩：“三叔虽是做错了事，何至于此？”

然后，这位张山长便见了陆老夫人，告别而去。

靳十四郎口舌发苦：“但是，六mm呢，这些朝堂争斗本是男人的事情，她都要出嫁了！叫她一个小女儿家卷出去……”

少年郎坐在车上，视野中空落落的，既没有看向劈面的母舅兼先生，也没有看窗外的万里无云，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不知那边。

靳十四郎身躯微微颤抖，他看向这位老奴，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

石叔点头，可他语气平板弥补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究竟：“陆平在益州灭掉投奔北狄的世族大小一百余，您的祖父与您三个的兄长亦前后亡于北狄之手，给陆平的动静又岂是这么好递的，然后才有大魏建国，成国公得封，活下来的世家才成了本日的三江著姓，靳氏才成为三江世族之首。”

你本身不想干，还想拖我下水？

可此三郡山地居多，关岭更是与夷族交界，情势庞大，民风彪悍、百姓贫苦。此三郡地步本就不敷裕，先前那一轮征粮只征麦谷的胡作非为中，典当地步最多的恰好就是这三郡，现在虽是征粮已毕，烂摊子却已经留下……失地之民如何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