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险[第6页/共7页]

我恨不得捶他一拳，就像当你对一首歌如痴如狂的沉醉时，别人却说吵死了；就好似你钟爱着一本书，深深的沉浸此中，一片热忱的保举给别人，别人却说看不出来，并且还看着看着便睡着了，让你恨得牙根发痒，却又无可何如。我不甘心，一一的向他描述出我心中的所见，你看，这小我像不像观音？而这个，多像在她面前哈哈大笑的孙悟空？看，这里还戴着金箍咒呢。看这里，看这里，这不是猪八戒吗？看，另有唐僧，另有沙和尚，莫非说这里是像敦煌莫高窟那样的存在？这些实在不是石钟乳，而是当代壁画？不然如何会有唐僧西天取经图？如果真是的，那这处所可就代价连城了。

何方点头赞叹，我心中欣喜，正要说话，却听他说，我还是没看出来。不就是几块石头吗？没甚么特别的！

这声音是如此美好，仿佛地动以后被埋在地底下的人俄然听到救济人的到来，仿佛在戈壁中跋涉几天几夜后俄然听到泉水叮咚流淌，仿佛大旱三年后的夜里俄然听到下雨的哗哗响，仿佛跳下绝情谷底的杨过，看到小龙女曾经居住的小屋，忍不住埋头抽泣时俄然听到那熟谙的声音叫他“过儿”。

我想或许他是用心要气我的。不过因为发明这美好处所的冲动让我没时候活力，我到处去看，又往里走，但愿有更大的发明，有更美的洞子。转个弯，公然又是别有洞天，我欣喜得跳了起来，叫道，方方，你看，这里另有个水池呢，内里的水真清啊，不晓得有没有鱼呢？都说水至清则无鱼，我倒要看看。我朝前直奔而去，只见那池子上面缭绕着一层烟云，就像《西纪行》里的天宫、瑶池。

那孩子成了野孩子你也不在乎？

我感到肉痛非常，哀痛得没法呼吸，曾经感觉本身具有一种魅力，足以让他痴迷，此时只感到本身是如此天真，如此傲慢。或许你有让人寻欢的诱人处，却没有让人至心相爱的魔力。我不再惊骇，只是让绝望覆挡住了。好吧，既然他不爱我，死就死吧，既然别人底子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在别人眼里像一根鸿毛似的无足轻重，那死就死吧。没有人爱的糊口是多么令人绝望呢！

野人就野人。

这些话他说了吗？我已经不记得了，按理，如此动听的剖明，我如何能够健忘？但我太冲动，是以太脆弱，我感受头晕目炫，我感受耳朵里像有海潮在涨，霹雷隆的响声绵绵不断，我听不到一点声音，天下如此喧哗，又如此温馨，温馨得仿佛到了末日那一天，只要我和你沉默相对，没有惊骇，没有遗憾，像两尊石像似的，要站成永久。

那不成了野人吗？

我躺在车上，不知本身是否还活着，不知何方如何样了，没有一个处所传来痛苦的感受，要么我没有受伤，但我想这不太能够，要么我已经死了，死了是不会晓得痛的。如果死了能像聊斋里的鬼那样有情，死倒也没甚么可骇。小时候喜好听大人给我们报告聊斋的故事，固然偶然候惊骇到躲在桌子底下去，却还是禁不住想听的引诱。当时候我乃至常常胡想，本身就是一只狐妖，就是一个小鬼，能够千变万化，能够来无影去无踪，笑起来格格格嘻嘻嘻，天真活泼，斑斓敬爱，看谁不扎眼了，就在他睡梦里去挠它痒痒，用狗毛草挠他的脚底板心，看谁敬爱了，就去伴他读书，给他端茶送水，红袖添香，想走就走，无人能留，想来就来，无人能阻。如果我跟何方已经死了，便没有人再能分开我们，已婚未婚不再是停滞，有情无情才是前提，我们能够联袂浪迹天涯，像双剑江湖的神仙侠侣，不，比他们更欢愉，因为我们将不再有拘束，不再有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