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纨绔子弟千秋梦[第2页/共3页]

乾虚道长神采稳定，还是冷酷如寒霜，心中蓦地一转动机，朝李白使了个眼色。

李白拍了拍白衫上灰尘，漫不经心道：“事不宜迟，诸位便请先去剑门关，我须得给剑门的驻扎剑门的将军写封信，请他派一两名弟子一起庇护潘公子，不然赶上盗贼，被当作肥...有钱的肥羊宰了，岂不祸事一件？”

长髯大汉魏鳌京和那仙颜少妇钟予纤，仓猝将潘若晨扶起，江不语见主子受辱，神采大怒，恨不得将李白扎成马蜂窝替主子分忧。

乾虚道长微微一愣，以来往拜师求道的大族后辈，常常听到要斩断尘缘便没了兴趣，这潘若晨倒舍得！但他毕竟得道多年，心知潘若晨定要耍把戏，正自沉吟如何把他打发走。

余下四人三男一女，分站那军官两侧，装束怪诞奇特，右首一人披头披发，身着粗布麻衣，脸上黑漆漆的瞧不清楚。一人顶着秃顶，却作俗家打扮，双手抱怀，冷峻如山。

乾虚道长谛视着他那双清澈无尘的眸子，轻笑一声，道：“是不是诬捏的，等你今后出了虚元观，出了隆昌，出了绵州，便晓得了，缘分强求不来，运气也绝非天定，你晓得么？”

随即记起南华经中亦有诸多怪诞之事，但庄周只是以此为寓来阐述清闲齐物，并非怪力乱神，李白笑道：“即便当真有神仙鬼怪，也该当在南华真人脑筋中才对。”

李白最喜和人谈经论道，双眉一挑，眼中光彩浮动，顿时来了精力，笑道：“秦朝始天子求访不老灵药，实为大谬，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仙鬼怪？不过是《山海》、《淮南》、《搜神》等书诬捏出来的。”

乾虚道长对这少年及其赏识，这六年来更发明他身上有很多难能宝贵的品格，至于资质聪慧如何，由他出口成诗、三日背会华南经便能窥出一二来。

“道长勿怪，弟子为京兆府潘若晨，偶然冲撞仙山宝地，罪该万死，但弟子乃是慕名而来求仙问道的，道长道行高深，还请指导弟子一二。”潘若晨在这闻名天下的道长面前，浑无半点府尹公子的架子，低声下气道。

李白被乾虚道长封住了穴道，浑身转动不得，唯见两侧青瓦飞速后退，西山红霞炫光迷离，身形纵横起落，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头晕目炫。心中道：“要我学那神通，不啻于痴人说梦么？”

话音方落，但闻“唰唰唰”三声，潘若晨侍从从高墙以后纵身跃了出去，李白不由吃了一惊，那围墙少说也有一丈来高，这三人武功倒是高强。

潘若晨心中叫苦不迭，暗骂这狗主子笨拙至极，从京兆府出来，他便一向叮咛几人，到了隆昌牢记危言慎行，万不成招惹是非。

乾虚道长淡淡道：“正所谓‘虔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既然执意要来拜师，那便修书一封，寄往京兆府，同你爹爹娘亲断绝干系，再三步一叩从剑门关拜到戴天山，我便收你为徒。”

“好个狂徒，鬼鬼祟祟在外偷听，又扰我道观清修，还敢口出大言，这三重罪名该不该吃三掌掴？”乾虚道长浓眉倒竖，双手背负，竟有股泰山压顶气势。

乾虚道长冷冷一笑，霍然站起家，青色身影形同鬼怪，顷刻间便呈现在江不语跟前，抬手扇去，但闻三声清脆声响，江不语两边脸顿时高高肿起，痛得他几乎迸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