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坦诚相见？[第1页/共3页]

笑声中，杯盏倾倒，溅出几滴酒液落在锦毯之上，如夜中星光班驳。

包间以金丝楠木雕栏玉砌，厅中四角燃着香薰炉，熏着沉香和水沉，两种香味交叉，淡而不腻。

“现在，我们兄弟虽还在，可你我心中那份‘亲厚’，怕是早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了。”

“哈哈哈——对！他当时候还背错了三处，成果被老夫子罚抄整整十卷！”晋王再次抬头饮尽，豪气顿生。

此言一出，氛围中一度停滞，紧接着，两人又同时大笑，仿佛相互都没听懂，又仿佛都听懂了。

中山王点头自嘲，“只不过，他大抵没想到，我们这一场，连酒都能喝出三层杀机来。”

晋王闻言一怔，继而抬头大笑：“说得好！还是你这句话有味道！”

晋王立在台阶前，亲身送行。

“你记不记得，老五小时候追着你屁股满院跑，只为了你一块点心？”

“当时候你明里是世家贵胄，实则嘴最毒——皇祖母那盘糖果你吃了一半，还咬死说是我干的。”

就在这天字号包间内，晋王萧晋与中山王萧业终究并肩而坐，案前摆设的是数坛西陲贡酒“碧雪流霞”，清冽芳香，一入喉便如冰川入腹，后劲激烈，令人微醺。

二人皆是老狐狸，晓得现在该说甚么，不该说甚么。

两人目光交汇，相互都带着一抹看不清的笑。

窗外山风习习，偶有笛声传来，似远似近，添了几分云淡风轻的意趣。

晋王盯着他看了几息，忽而放下酒杯，缓缓道：“诚恳说，三哥一向想问你个题目。”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儿时的荒唐旧事，现在谈来，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沧桑与落寞。

马队悄悄解缆，蹄声在夜色中逐步远去，直至消逝于街角。

中山王点头：“若兄长有兴，随时叮咛。”

中山王微微挑眉，没有接话，只是淡淡抿了一口酒。

晋王挥了挥手，一副萧洒姿势：

“你……”晋王眯起眼睛，缓缓靠近几分，语气放得极轻，“……是否真如外界所言，已经起了那至尊之心？”

屋内陈列极雅，檀香袅袅，金漆屏风后挂着一幅古山图，落款竟是当朝第一画师柳初言。

“兄长若真想动，那便去动就是。我不会多言，也不会插手。”

……

中山王也起了身，抬手抱拳，语气如常：“多谢兄长接待，酒浓，情也浓。”

“以是，”他语气暖和，“琼州之事，你就真的不筹算过问？”

“哦？”中山王目光如潭，“无妨直说。”

“对了，”晋王忽地转头，似随便一笑，“中山那边的猎场，传闻新近又开了一处？他日如有空，我倒想再去尝尝手。”

“对了，那次春宴，你还用心往我靴子里注水，说是给我降火气！”

这句话一落，氛围顿时呆滞。

两侧高窗敞开，夜风送凉，窗外模糊可闻声城中更鼓。

——本日龙门一宴，看似把酒言欢，实则图穷匕见，谁也未曾放松过一分。

外人只看得出这是“兄弟重聚、畅怀痛饮”，可如果细察，便会发明两人酒杯之间的举落，眼神中的深浅，话语里的留白，全都是刀锋与雷霆，只是都未出鞘罢了。

“我若不藏，怕是早就埋骨别人局中。”中山王语气轻淡，目光却深。

龙门酒楼门外，已备好车马。

萧晋率先举杯，道：“兄弟多年不见，再聚龙门，真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