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尘归尘，土归土[第1页/共4页]

鬼门已经开启，阴阳路，存亡线，死人没法跨过，活人不能超越。

“你没有资格。”封泽嘴角扯出一抹嘲笑，符咒如一道闪电压向山魅。山魅收回凄厉的惨叫，玄色身躯迸射出无数道白光，身材碎裂开来，如灰尘般落到空位，消逝的无影无踪。白光悬空停浮着，垂垂变幻出十几道人影，他们穿着朴素，面带感激笑容，张伯鲜明就在此中。最后三道白光飘浮过来，在落地的那一刻接踵构成李文昊、元锋、于倩倩的模样。

封泽把车子停在路边，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沉默地抽了两口，问道：“要去吗？”

眼泪涌出顾易止的眼眶，他含泪浅笑，用力向他们挥手，大声说道：“再见！”李文昊他们连续走进鬼门，身影完整消逝。鬼门缓缓闭合、缩小，隐入另一个天下。

是啊，他在回避甚么呢，这已经是任何人都没法窜改的事，就算他不肯承认，李文昊也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身。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去见一见他，最后一面。

山魅已经消逝，它曾制造出来的幻觉也不复存在，盘猴子路空旷而平坦，完整没有泥石流的陈迹。顾易止站在路边，怔怔看着四周的统统，本来从一开端，就全数都是假的。

“放心吧，必定能返来。”顾易止打包票说。挂断电话，他无法地叹了口气，为甚么天下的父母都爱催儿子找工具呢？

停尸柜冒着丝丝寒气，李文昊的脸上结了一层白霜，血迹已经被清理过了，额头一道伤口还是触目惊心。顾易止看着他，想起在警校里曾经朝夕相处的半晌，一起练习，一起用饭，一起执勤，就算常常累得爬不起来，却总能在第二天满血重生。在外人眼里，警校的糊口古板又无聊，连他们本身曾经都如许以为，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的画面，却都充满笑声和欢愉。

封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甚么，只鄙人个路口调转方向，向宜城开去。他们回到宜城的时候，天已经完整黑了，顾易止给交警队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问起明天那起车祸的事。那位朋友听到他跟死者是老了解后，好言安抚了几句，就把死者地点的病院奉告了他。

顾易止一愣。

很久，顾易止深深吸了口气，抬头说道：“结束了！”

或许病院这两个字，就代表着但愿和保存；但是，相对的一面，它也代表绝望和灭亡。在顾易止的差人生涯里，他见过太多死于非命的人，他觉得，本身已经能够安然面对存亡。但是，李文昊的呈现让他完整明白，所谓安然，只是因为那些命案是他职责地点。任务和实际，是抵触的，对于和本身没有干系的人，再多的抱愧惭愧都会烟消云散，而能记在心底，永久都是那些曾与本身息息相干的人。

“没事。”顾易止牵强地咧了咧嘴角。

山魅奋力抬起脸，瞳孔只剩两个黑洞穴，他从喉咙里咬牙切齿地挤出每一个字：“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胜利了，是你毁了统统！是你！”

“文昊……”顾易止眼眶一酸，再也说不出活来。

再见，曾经是个充满等候和欲望的词语，但是现在，倒是永诀。

“再见。”

“去。”顾易止垂下头，吐出这一个字。

门卫翻开这格停尸柜的锁，把它拉了出来。在齿轮滑到的声音中，李文昊青白脸庞呈现在顾易止视野里，接下来脖子，肩膀，手臂……顾易止俄然伸手抵住柜门，他晓得接下来会瞥见甚么，也甘愿不再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