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略从容（下）[第1页/共2页]

我都问过湘竹了，她说你竭心极力搀扶她，不肯稍有疏怠，沿途赶上能人贼寇，也是你，豁出性命，保护她的全面。如此忠心护主，庇护我的外孙女，老身的这个礼，你该当受之，又何谈折煞？”

夜无眠心头一凛，道：“不知太夫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佛下蒲团上，跪着一个白发老妪，模糊可见就是太夫人。她双手合十，没带梨杖。

洛湘竹在内里冷冰冰道：“《左氏传》说：遂为母子如初。你我并非母子，我也不是你妈。不要拾人牙慧，徒惹人笑！”

转头望了一下屋门，内里静悄悄的，洛湘竹并未发声。

夜无眠心道：“佛祖笑，佛徒哭。”

声音沙哑道：“老身的这一拜，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就如却才我所说的那样，我有要事，需你为我驰驱繁忙。”

才进房内，自有一股佛香味扑鼻，夜无眠烦躁的心，稍得一宁。

院中只要两三名丫环在门外等待，见夜无眠到了，为首一个大丫环腾身迎上，躬身朝里堂道：“老夫人，阿眠女侠到了。”

夜无眠听着鸦啼，心烦意乱，正想起家出去走动，返来再做计算。

幽黑香冷的环境下，烛火的影子跳动着，她枯木般的脸显得诡异莫名。

佛两侧张着两联对子，想来是用笔墨沾了金屑子写就，在暗淡的灯火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能看得清楚。上联是：

阿弥陀佛。

夜无眠赶紧将她扶起，道：“蜜斯与我，本就为主仆，她有难，阿眠自应效死。太夫人，快请坐下罢！”

幸得一个叫做颖考叔的大孝子，为他出了主张：挖一条隧道，隧道中涌泉，母子相会于隧道中，就不算违背誓词。

春秋期间，郑庄公击败了背叛的弟弟，面对偏疼弟弟并放纵其反叛的母亲姜氏，《左传》记录了他说过的一句狠话：

夜无眠几近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叫道：“太夫人，折煞我也！”

老身也尊敬她的这个风俗，是以这么多年来，我院落里夜晚都不掌灯。下人们出行，得离了这个院子才敢打起灯笼来。她那么怕火的一小我，又如何会，自焚而死？”

太夫人俄然猛地一拍扶手，带着一股怨气、肝火，从她身上伸展开来，满盈在这佛堂当中。

房中只掌了两盏灯，还是摆布佛灯，辉映着一个金身佛祖像，宝相寂静。

太夫人猛地转过甚来，看着他道：“这你也信？若说她是灭顶、剖腹、刎颈、摔死，我都信，却决然不成能是自焚而死！”

他跟着两名丫环，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一个僻静持重的院落中。

太夫人枯木枝普通的手，俄然伸出，把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他坐了，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庄公照做。因而母子两人如“初”。

听到夜无眠进房，转过身来，一脸的笑容，端倪不展。

夜无眠道：“回禀老夫人。敬怡夫人……她是闻讯老爷身后，自焚身故的。”

堂内一个衰老的声音道：“出去吧，房门未锁。”

他感喟一声，在门外阶上坐了好久，看着月光下杏树的青黑枝桠，痴痴地发楞，无计可施。

横批：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本来是一个大腹便便、开口大笑的弥勒佛。

夜无眠忙起家去扶，太夫人道：“坐下！”

夜无眠心领神会，顺手把她扶起，道：“太夫人，七日前你哀痛过分，晕倒畴昔。这七日里，我偶得悟道机遇，未及看望，还请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