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4页/共4页]

那嬷儿哭丧着脸说：“生了，是位阿哥。可脸憋得紫茄子似的，不喘气儿，也不哭。接生的提溜着打屁股，如何打都不成……小总管，您瞧……”

“是谁说足月的？”天子的视野划过来，三位太医早就吓破了胆，尽管跪在那边筛糠。

太医们吓得直打摆子，说不出半句话来。这时候是问不出的，谁也不会承认，只要进了慎刑司大牢才气水落石出。天子有力地抬了抬手，“把禧朱紫扔到东北三所去，禁皇后的足，储秀宫统统人等一一鞠问，查不明白……”他踢了颂银一脚，“朕活剐了你。”

冯寿山又和谭瑞搭讪，一惊一乍的，像多少年没遇见的老伴计，透着假到骨子里的虚假劲儿。

谭瑞说还没，“不过看景象快了。”

颂银掖手站着，俄然房门开了，跑出来个嬷儿，慌镇静张叫太医。围房里当值的人飞也似的到了门前，只听那嬷儿声音都变了，叫快出来瞧瞧。颂银头皮模糊发麻，上前两步叫住了，“里头如何了？”

天子听了渐渐沉着下来，细揣摩，内廷丑闻，委实不宜张扬。颂银是外务府官员，是以开罪，那天下人都会晓得后宫妃嫔争权夺势，抢生大阿哥，他这天子另有甚么威仪可言？再说事闹得越大，看热烈的人就越欢畅，他何必在痛失爱子之余又成为别人的笑柄呢！长叹一声，哑巴吃黄连，唯有如此了。

颂银虽讨厌他，却不能获咎他，只得放了个平常语气说：“发作没多会子呢，等着吧！”

冯寿山到跟前，扫袖打了一千儿，“小佟总管早到了？老佛爷那儿得了信差我来瞧呢，眼下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