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页/共4页]
到底在宦海上混迹了两年多,日子不是白过的。到了危难的时候学会打太极,错不到那里去的。她赶上前,殷勤带路,衙门里的人见了王爷都扫袖打千儿。他到檐下却站住了脚,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上你值房里去。”
颂银胀红了脸,被她弄得不上不下。边上寺人嬷嬷尽管笑,她转头看了陆润一眼,他虽不像他们那样咧个大嘴,但唇角轻扬,大抵也感觉这位常在缺心眼儿吧!
陆润说好,把她送到养心门上,“宫里都下钥了,我不能相送,佟大人走好。”
她想说话,请他让开一点,别当着她的光,可惜没有勇气,终究只能和他胸口的团龙大眼瞪小眼。
他别过脸一笑,那种笑是邪性的,充满了威胁的味道,“跟我装胡涂。”他点了点头,“述明的教养不错,教出个会和主子打草率眼的好闺女。”
“如何样了?”颂银转头问蔡和,“万岁爷甚么示下?”
颂银大吃一惊,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之间实在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除了合作就是向天子投诚,和他死磕到底。但政治是难以瞻望的,另有一种能够不能忽视,天子在无子的环境下,或许不得不容忍豫亲王。那么她和他的分裂就会变得毫无代价,最后说不定会成为天子乞降的筹马,重新送到豫亲王手上任他搏斗。为甚么她阿玛要两边凑趣着,就是这个启事。想透辟了,才发明又进了死胡同,她除了奉迎这位旗主,别无挑选。
颂银被他欺到了墙角,心头一阵发慌。他衣裳上熏的是甘松,那是种干爽微甜的味道,很奇特,靠近了直往脑筋里钻。香味是可心的,但她不太喜好现在这个局面,这算甚么?好歹男女有别,她当着男人的差,也不能真把她当男人看了。
“真的?”他看着她,目光锋利能洞穿民气。
一见面又要抬杠,她随口唔了声,“差事要紧。”这也不是闲谈的时候,她肃了肃,算是打过号召了。踅身要入门禁,他取出个小包儿递给她,甚么话也没交代,举头阔步往天街那头去了。
“睡在那里?”他问,等了她半天,她不答,他调开了视野,“传闻慈宁宫花圃有一角是你的地盘,你每天上那儿小憩,石头都叫你睡出坑来了。”
他悄悄牵了牵唇角,“你是聪明人,用得着说得那么透辟么?叮咛你的事,漂标致亮办成了,你还是爷的好旗奴,将来仍旧重用你。”言罢一顿,高低打量她,走近两步,低声道,“我常想,好好的女孩儿当甚么官,做个主子奶奶不好么?”
豫亲王站起家,徐行踱到了门前,内里雨势还是还是,不大不小淅淅沥沥的。他负手看,比来的人也离了有七八丈远,不怕有人听墙根儿。他转头看她,“昨儿午后,你在甚么处所?”
颂银咽了口唾沫,游移着替他抻了两下,“要不您稍待,我叫人送熨斗出去,熨一熨就好的。”
颂银低头看,手绢内里包着油纸,再翻开,本来是两块刻着大红寿字的糕点。她有点莫名,和容实一贯不对于,他要找她吵架她倒还风俗点儿,俄然给她送吃食,真是邪门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