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季布栾布列传[第2页/共2页]

季布弟季心，气盖关中，遇人恭谨，为任侠，方数千里，士皆争为之死。尝杀人，亡之吴，从袁丝匿。长事袁丝，弟畜灌夫、籍福之属。尝为中司马，中尉郅都不敢不加礼。少年多不时窃籍其名以行。当是时，季心以勇，布以诺，著闻关中。

景帝中五年薨。子贲嗣，为太常，捐躯不如令，国除。

季布母弟丁公，为楚将。丁公为项羽逐窘高祖彭城西，短兵接，高祖急，顾丁公曰：“两贤岂相戹哉！”於是丁公引兵而还，汉王遂解去。及项王灭，丁公谒见高祖。高祖以丁公徇军中，曰：“丁公为项王臣不忠，使项王失天下者，乃丁公也。”遂斩丁公，曰：“使后代为人臣者无效丁公！”

孝文时，为燕相，至将军。布乃称曰：“贫困不能辱身下志，非人也；繁华不能称心，非贤也。”於是尝有德者厚报之，有怨者必以法灭之。吴楚反时，以军功封俞侯，复为燕相。燕齐之间皆为栾布立社，号曰栾公社。

孝惠时，为中郎将。单于尝为书嫚吕后，不逊，吕后大怒，召诸将议之。大将军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诸将皆阿吕后意，曰“然”。季布曰：“樊哙可斩也！夫高帝将兵四十馀万众，困於平城，今哙柰何故十万众横行匈奴中，面欺！且秦以事於胡，陈胜等起。于今创痍未瘳，哙又面谀，欲动摇天下。”是时殿上皆恐，太后罢朝，遂不复议击匈奴事。

太史公曰：以项羽之气，而季布以勇显於楚，身屦军搴旗者数矣，可谓懦夫。然至被刑戮，为人奴而不死，何其下也！彼必自大其材，故受辱而不羞，欲有所用其未足也，故终为汉名将。贤者诚重其死。夫婢妾贱人感慨而他杀者，非能勇也，其计画无复之耳。栾布哭彭越，趣汤如归者，彼诚知所处，不自重其死。虽往古义士，何故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