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陈涉世家[第3页/共4页]

当此时，诸郡县苦秦吏者，皆刑其长吏，杀之以应陈涉。乃以吴叔为假王，监诸将以西击荥阳。令陈人武臣、张耳、陈馀徇赵地，令汝阴人邓宗徇九江郡。当此时，楚兵数千报酬聚者，不成胜数。

腊月，陈王之汝阴，还至下城父，其御庄贾杀以降秦。陈胜葬砀，谥曰隐王。

秦摆布校复攻陈，下之。吕将军走，出兵复聚。鄱盗当阳君黥布之兵相收，复击秦摆布校，破之青波，复以陈为楚。会项梁立怀天孙心为楚王。

“且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殽函之固自如也。陈涉之位，非尊於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鉏耰棘矜，非銛於句戟长铩也；適戍之众，非俦於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乡时之士也。但是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也。尝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成同年而语矣。但是秦以戋戋之地。致万乘之权，抑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馀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殽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堕，身故比武，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初，陈王至陈，令铚人宋留将兵定南阳，入武关。留已徇南阳，闻陈王死，南阳复为秦。宋留不能入武关，乃东至新蔡，遇秦军，宋留以军降秦。秦传留至咸阳，车裂留以徇。

“施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之日浅，国度无事。

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適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陈胜、吴广皆次当行，为屯长。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负约。负约，法皆斩。陈胜、吴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陈胜曰：“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觉得死，或觉得亡。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吴广觉得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陈胜、吴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骇。旦日，卒中常常语，皆指目陈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