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晋世家[第1页/共13页]

二十一年，骊姬谓太子曰：“君梦见齐姜，太子速祭曲沃，归釐於君。”太子於是祭其母齐姜於曲沃，上其荐胙於献公。献公时出猎，置胙於宫中。骊姬令人置毒药胙中。居二日，献公从猎来还，宰人上胙献公，献公欲飨之。骊姬从旁止之，曰：“胙所向来远，宜试之。”祭地，地坟；与犬，犬死；与小臣，小臣死。骊姬泣曰：“太子何忍也！其父而欲弑代之，况别人乎？且君老矣，旦暮之人，曾不能待而欲弑之！”谓献公曰：“太子以是然者，不过以妾及奚齐之故。妾愿子母辟之他国，若早他杀，毋徒使母子为太子所鱼肉也。始君欲废之，妾犹恨之；至於今，妾殊自失於此。”太子闻之，奔新城。献公怒，乃诛其傅杜原款。或谓太子曰：“为此药者乃骊姬也，太子何不自辞明之？”太子曰：“吾君老矣，非骊姬，寝不安，食不甘。即辞之，君且怒之。不成。”或谓太子曰：“可奔他国。”太子曰：“被此恶名以出，人谁内我？我他杀耳。”十仲春戊申，申生他杀於新城。

武公称者，先晋穆侯曾孙也，曲沃桓叔孙也。桓叔者，始封曲沃。武公，庄伯子也。自桓叔初封曲沃乃至武公灭晋也，凡六十七岁，而卒代晋为诸侯。武公代晋二岁，卒。与曲沃通年，即位凡三十九年而卒。子献公诡诸立。

哀公大父雍，晋昭公少子也，号为戴子。戴子生忌。忌善知伯，蚤死，故知伯欲尽并晋，未敢，乃立忌子骄为君。当是时，晋国政皆决知伯，晋哀公不得有所制。知伯遂有范、中行地，最彊。

晋焚楚军，火数日不息，文公叹。摆布曰：“胜楚而君犹忧，何？”文公曰：“吾闻能克服安者唯贤人，是以惧。且子玉犹在，庸可喜乎！”子玉之败而归，楚成王怒其不消其言，贪与晋战，让责子玉，子玉他杀。晋文公曰：“我击其外，楚诛其内，表里呼应。”於是乃喜。

去，过宋。宋襄公新困兵於楚，伤於泓，闻重耳贤，乃以国礼礼於重耳。宋司马公孙固善於咎犯，曰：“宋小国新困，不敷以求入，更之大国。”乃去。

晋小子之四年，曲沃武公诱召晋小子杀之。周桓王使虢仲伐曲沃武公，武公入于曲沃，乃立晋哀侯弟缗为晋侯。

三十一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而立简公弟骜为平公。三十三年，孔子卒。

唐叔子燮，是为晋侯。晋侯子宁族，是为武侯。武侯之子服人，是为成侯。成侯子福，是为厉侯。厉侯之子宜臼，是为靖侯。靖侯已来，年纪可推。自唐叔至靖侯五世，无其年纪。

太史公曰：晋文公，古所谓明君也，亡居外十九年，至困约，及即位而行赏，尚忘介子推，况骄主乎？灵公既弑，厥后成、景色严，至厉大刻，大夫惧诛，祸作。悼公今后日衰，六卿擅权。故君道之御其臣下。固不易哉！

四年，楚成王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垂危。先轸曰：“报施定霸，於今在矣。”狐偃曰：“楚新得曹而初婚於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宋免矣。”於是晋作全军。赵衰举郤縠将中军，郤臻佐之；使狐偃将上军，狐毛佐之，命赵衰为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为右：往伐。冬十仲春，晋兵先下山东，而以原封赵衰。

晋先轸曰：“秦伯不消蹇叔，反其众心，此可击。”栾枝曰：“未报先君施於秦，击之，不成。”先轸曰：“秦侮吾孤，伐吾同姓，何德之报？”遂击之。襄公墨衰绖。四月，败秦师于殽，虏秦三将孟明视、西乞秫、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文公夫人秦女，谓襄公曰：“秦欲得其三将戮之。”公许，遣之。先轸闻之，谓襄公曰：“患生矣。”轸乃追秦将。秦将渡河，已在船中，顿首谢，卒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