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酷吏列传[第6页/共7页]

郅都迁为中尉。丞相条侯至贵倨也，而都揖丞相。是时民朴，惧罪自重，而都独先严格，致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

临江王徵诣中尉府对簿，临江王欲得词讼为书谢上，而都禁吏不予。魏其侯令人以间与临江王。临江王既为书谢上，因他杀。窦太后闻之，怒，以危法中都，都免归家。孝景帝乃使使持节拜都为雁门太守，而便道之官，得以便宜处置。匈奴素闻郅都节，居边，为引兵去，竟郅都死不近雁门。匈奴至为偶人象郅都，令骑驰射莫能中，见惮如此。匈奴患之。窦太后乃竟中都以汉法。景帝曰：“都忠臣。”欲释之。窦太后曰：“临江王独非忠臣邪？”於是遂斩郅都。

郅都者，杨人也。以郎事孝文帝。孝景时，都为中郎将，敢切谏，面折大臣於朝。尝从入上林，贾姬如厕，野彘卒入厕。上目都，都不可。上欲矜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柰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郅都。

义纵者，河东人也。为少年时，尝与张次公俱攻剽为群盗。纵有姊姁，以医幸王太后。王太后问：“有子兄弟为官者乎？”姊曰：“有弟无行，不成。”太后乃告上，拜义姁弟纵为中郎，补上党郡中令。治敢行，少含蓄，县无逋事，举为第一。迁为长陵及长安令，直法行治，不避贵戚。以捕案太后外孙脩成君子仲，上觉得能，迁为河内都尉。至则族灭其豪穰氏之属，河内道不拾遗。而张次公亦为郎，以勇悍参军，敢深切，有功，为岸头侯。

汤为御史大夫七岁，败。

温舒击东越还，议有不中意者，坐小法抵罪免。是时天子方欲作通露台而未有人，温舒请覆中尉脱卒，得数万人作。上说，拜为少府。徙为右内史，治如其故，奸邪少禁。坐法失官。复为右辅，行中尉事。仍旧操。

周阳侯始为诸卿时，尝系长安，汤倾身为之。及出为侯，大与汤交，遍见汤朱紫。汤给事内史，为宁成掾，以汤为有害，言大府，调为茂陵尉，治方中。

而温舒复为中尉。为人少文，居廷惛惛不辩，至於中尉则心开。督盗贼，素习关中俗，知豪恶吏，豪恶吏尽复为用，为方略。吏苛察，盗贼恶少年投缿购告言奸，置伯格长以牧司奸盗贼。温舒为人谄，善事有埶者；即无埶者，视之如奴。有埶家，虽有奸如山，弗犯；无埶者，贵戚必侵辱。舞文巧诋下户之猾，以焄大豪。其治中尉如此。奸猾穷治，大略尽靡烂狱中，行论无出者。其虎伥吏虎而冠。於是中尉部中中猾以下皆伏，有势者为游名誉，称治。治数岁，其吏多以权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