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访竹林（11）：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第2页/共3页]

“夫君离家三月，案上的琴瑟都已蒙尘了。”亭主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走上前接过斗笠：“我知你定然又到山中去了，没想到这回却弄成个樵夫模样。”

“你二人呢，有没有见到他？”钟会问他们二人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高士袗看着长乐亭主的面貌身姿，不由将曹植所作的《洛神赋》脱口吟来，“若非亲眼得见，还觉得洛神的仙姿是曹子建的南柯一梦，谁知世上竟真有如许的袿衣。”

亭主无法地摇了点头：“你喜好便好，这些农夫就会占你的便宜。辛辛苦苦打制的耕具，他们随便拿去，你却分文不取。此次却好，给了你一身破衣裳，你倒当作了宝贝。”

转头一看，竟是钟会。

“昨日你说曾在山中见过他，本日可曾遇见？”

“可惜啊，此人眼中只驰名利职位与黄白之物，实在不是我竹林中人。”嵇康感喟一声，与亭主联袂而行，颠末锦华和高士袗身边时，瞥了二人一眼，俄然愣住脚步，取下头上的斗笠，谛视着他们。

“夫、夫君……”孟锦华瞪大眼睛，看着一名神妃仙子般的女子在两位侍女的跟从下，向阿谁一身脏旧破衣的樵夫款款走来。这女子恰是一向坐在牛车上未现身的长乐亭主。

“一样认不出的，另有锦华蜜斯吧……”高士袗打趣她道。

只见嵇康放下背后的木料，取下头上的斗笠，站直了身材，对长乐亭主笑道：“你如何来了？”

“樵夫”摇了点头，没答话。

“不一样……”高士袗追上前去，“那里不一样？”

“他虽有千好万好，你也不至于胜利如许吧，我的边幅与他比拟，差异有那么大么？”

“你呀，少学这些贩子恶棍的话，”亭主上前挽住他道，“还不快随我回洛阳，不然一会儿那钟会找不见人，又要返返来了。”

“满足，大满足！此次魏晋之行真是一次超值体验！”

只见长乐亭主面若芙蓉，目似秋水，头上梳着盘卷堆叠的盘桓髻，如团团青云般疏松堆叠着，发髻上斜簪着一朵新摘的牡丹。最为惹人谛视标，是她身上所穿的一套淡雅超脱的“袿（guī）衣”。

“我晓得要画出的衣裳是甚么了！”高士袗边说边捡起刚才用过的树枝，蹲在地上画起来。刚画了几笔，身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你二人，竟敢骗我……”

锦华和士袗一起用力摆手：“未曾见到！”

“樵夫”微微抬眼瞧了银子一眼：“这……”

“恋慕又有甚么用呢……”她撇撇嘴，“瞥见本身的偶像浓情密意的一幕，还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说话之间，嵇康与亭主已坐上了牛车，向洛阳城而去。看着牛车远去，锦华一阵欣然若失：“我们也该想想如何归去了。”

锦华没想到竟然能够如此近间隔地与嵇康面劈面相视，这也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清他的真容。

他这边被长乐亭主的袿衣所吸引，锦华却一门心机地盯着那位被亭主称作“夫君”的樵夫，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之首——嵇康。

“我见你二人随钟会而来，莫非却不是他的侍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