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风雨夜归人[第2页/共2页]
厉喝一声,徐清民风得神采发青。
阎小楼腰背一紧,搭在窗口的左手微微一勾,一张引雷符已悄悄夹在指尖。
“胡涂!”
阎小楼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看了半天,俄然觑起眼睛,眉宇间蓦地暴露三分凌厉。
只要一想到本身顶着苍苍白发,手上拄着根拐棍,走道儿都颤颤巍巍的,还要翻山越岭,满天下的刨坟、猎尸,他头都大了。顿时感觉前程一片暗淡,干甚么都提不努力儿。
七月初三。
将人带起来,徐清风抬手他扣住脉门,一丝真元随之探入。
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他都不返来,现在又返来干甚么?
阎小楼双眼板滞,好一会儿,才渐渐规复知觉。然后就闻声心脏在那“扑通扑通扑通”,一个劲的狂跳,一双手脚酥酥麻麻的,薄衫全让盗汗渗入了。
他浑身紧绷,全神灌输的盯着那团人影,凡是对方有所异动,一口舌尖血必然直接往符纸上喷。
……
他去哪了?
又走了几步,也不知如何,那人俄然一矮身。
沈南城明知故犯,徐清风真想一巴掌呼畴昔,问问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徐清风皱着眉头,仓促拉开房门。在昂首的一顷刻,忽的就怔住了,嘴唇一颤抖,震惊道:“南城?”
十步以内,捂着胸口,踽踽前行的男人脚步一顿,抬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阎小楼竟似被摄住了心魄,脸部肌肉生硬如铁,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徐清风冷哼一声,暴戾之气顿起。伤他弟子这笔账,也定要和他们好好清理清理。
阎小楼如临大敌,对方却只是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又渐渐站起家来,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一番话坦开阔荡,倒把徐清风说愣了,紧接着,一股肝火腾地烧了起来。
傍晚,暴雨,暴雨如注。
不告而别,会不会太伤人?
阎小楼挑开窗户,下巴颏儿往肘窝一枕,恹恹的叹了口气。
一把搀住摇摇欲坠的沈南城,徐清风冷着脸,把人带进屋里,往椅子上一送,随即斜着眼睛,轻哼了一声:“你可真出息。”
另有他师父,那种长辈对长辈的照拂、体贴,完整不掺半点水分。
阎小楼细心辩白了一下,阿谁应当是师父的房间。
这件事,不管从是家规还是公理上说,错都在沈南城。如果天一门的人就此干休,那也就算了,如果他们敢找来……
可这类事,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可瞧见沈南城神情痛苦的捂着胸口,神采惨白如纸,身上仿佛还带着伤,一番叱骂便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弟子……”沈南城悄悄换了口气,又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弟子违背门规,掘了天一门祖坟,被人追杀至此。”
雨势太大,视野恍惚得短长,哪怕把眼睛眯成条缝,也只看得见一条影影绰绰的人形。
正入迷,就见一条影子从山体间剥离出来,忽忽悠悠的往前飘。
不是他目炫,的确有人正穿过雨幕,慢腾腾的往这边走。
单手撑着门框,深深埋着头的男人抬了抬眼,在极其粗重的呼吸声中,艰巨的叫了声:“师父。”
二十年了,他一走就是二十年,二十年间消息全无。要不是魂牌还在,他几近不晓得平生最对劲的弟子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