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聚聚散散，亦是寻常[第1页/共2页]

将下唇咬得血肉恍惚，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连一句告别都没有，也如林三三那般，一去，便不再转头。

只这一句，便听得贾落第肝肠寸断，泪水刹时决堤。

崖下，一座巨大的坟包正高耸的立在那，天一门一十二人尽皆葬身于此。

徐清风张了张嘴，本来是想劝他的，可话到嘴边，却俄然转了方向，帮腔道：“师兄说的是。生存亡死，聚聚散散，不过平常。你们走吧！”

贾落第硬着头皮走畴昔，垂首道：“师伯。”

白铁成神采一敛，眼中透出多少歉然。

徐清风是在帮他，白铁成却不承情。负在身后的右手猛地一收，愤然道：“你也走！”

轻哼一声，白日官带出一丝嘲笑，淡淡道：“逃不逃得了，总要尝尝才晓得。”

将一心求死，铁了心要生祭尸王谷的白铁成拿下，暗自蓄谋很久的白日官平静自如，层次清楚道：“师叔，既然尸王谷必定保不住了，又何必枉送性命？”

白日官一撩下摆，双膝跪地。虽不言语，但态度一样果断。

衡量再三，徐清风把心一横，到底顺了白日官的心机：“走！”

囿于旧事，白铁用心有戚戚，一下就走了神。

托着小小的人儿，贾落第竟感遭到了千斤般的重量，直压得他喘不上气来，寸步难行。

将一根筋的屠蛮招至近前，徐清风道：“老五这孩子脾气拧，尸王又不知对他使了甚么手腕，我不放心，你跟上去看看。”恐怕他不干，徐清风从速安抚道，“你若实在不想走，就带上老五一块返来。”

小家伙双眼一空，软绵绵的栽了下去。

目光定在坟前那块粗陋的墓碑上，白铁成扯了扯嘴角，暴露一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凄怆道：“天一门丧失惨痛，道门必将不肯善罢甘休，没了尸王庇护，我尸王谷不过就是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听到师父这么说，屠蛮便不再踌躇，灵识一展，痛痛快快的追出谷去。

“你做事，我天然是放心的。”话虽如此，白铁成还是忍不住叮咛道，“只是，小年还小，天赋也够，今后别忘了帮他寻个好去处。”

屠蛮走得干脆，徐清风则摇了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无法的苦笑。

入尸道而不得发挥，想来，贰心中也定有无穷遗憾。

环顾世人，他怠倦却又慈和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实在不该为了所谓的‘传承’丢了性命。我拘了你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你们出去闯闯了。”

垂眼看了看那张皱成一团、尽是泪痕的小脸，贾落第咬着牙，慎重道：“师伯放心。”

冷风漫过山谷，白铁成背过身去：“你们也走吧。”

老五心智过人，有他在，这蛮子必然回不来。

轻笑一声，徐清风淡淡道：“师兄，你晓得的，我自幼入尸王谷，百多年来从未分开过。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让我走，我又能去哪？”

白铁成一把将人拦下，在屠蛮气恼的目光中，先是垂怜地摸了摸季嵩年的脑袋，然后顺着后脑勺往下一探，按着他的脖子悄悄一掐。

一个字，终究将尸王谷千年基业完整就义。

乍然瞥见这一幕，徐清风大惊失容，万没想到他真敢跟他师父脱手。

一把将落空认识的季嵩年抱在怀里，白铁成转过脸，号召道：“老十。”

回想当年，师尊仙逝，尸王谷血脉残落。徐清风是为了帮他，才迟迟没有外出试炼。本来只是权宜之计，可谁都没有推测，这一拖竟拖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