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记记记[第1页/共3页]
小曹氏有一串钥匙坠在一条绣了梅花的帕子角上。此时柴嬷嬷拨了拨钥匙串,捡了最小的一片钥匙来,翻开了小木箱上的锁,慎重的打了开来。
柴嬷嬷感觉她这笑有点怪,猜疑的道:“……谢大女人美意了,大女人还是快些背罢。”
信娘听了叮咛,便抓住薛池,拿她当五岁小童。
薛池起了身,勾着脖子一看,里头满满都是青皮册子。
小曹氏没得体例,只得从箱底翻出另一册来,却与旁的册子分歧,染成朱红的羊皮为封,比其他册子又厚出一倍有多,她悄悄的抚了抚封皮道:“罢了,旁人家,今后赶上了再提点一二,只是我们敬安伯府融氏一脉,你须得背牢了。”
因为太夫人还活着,是以除了融佩珍早已出嫁外,其他四房人都未分炊,全住在敬安伯府中。
但在柴嬷嬷的虎视眈眈下,又不能不背——真是没人道,柴嬷嬷出了主张,为了促她进步,竟然请了藤条来,读五遍还记不住就要上藤条了。
甚么琴棋书画,半窍不通。反倒是女红,衣服开线掉扣子倒还是她本身缝的,也算扶过针了。
小曹氏虽给她交代了两句,但既不肯说是犯了甚么错被关在此处,关于敬安伯府的景象也不肯多说。和柴嬷嬷时不时来这么一句,在薛池听来就跟打哑迷似的。
信娘听了叮咛,回身去抱了个包着铜角的小木箱来。
她独一光荣的是还好小曹氏没有多少名家书画来给她练眼力,每天跟着小曹氏练一会字,画一幅画便了事,比起一刻不得温馨的耳朵,和背诵得头昏脑胀的棋谱来讲,这两项算是她的歇息时候了。
几人想起她说的女子也能够出门做事的,一时半信半疑。
薛池也总算是弄清了一点曹氏的身份。
信娘手上拿着块帕子,原是教薛池绣一丛兰草的,却被她绣成了一团线头。
如许武孔殷炖,勉强也是有几分熟了的。
这法术方面,小曹氏做女人时为了学习管家,略学了一二,但也不精。此时随口问了薛池两句,见她公然不必过脑筋似的信口道来。心下便更信了几分。
融氏五百年来,已不知分出了多少旁枝去,现在的敬安伯府恰是嫡支中的嫡支。
柴嬷嬷笑着称是:“夫人就是想得全面。”
薛池又持续笑了一阵,把柴嬷嬷笑得莫名其妙,这才感觉压力抒解了些,低下头来持续背。
薛池心道:谁要与他们相处了!
这一下就把小曹氏几人给愁住了:“你怎会半点也不知,你本来爹娘莫非半点也不教你?”
只是这身气质,和和顺文静的闺阁令媛还是大有辨别。
小曹氏却道不必强求:“原也不是斑斓堆里养大的,略有些粗暴,旁人也能明白。何况妩姐儿粗暴得不令人生厌,有人见了,怕是要对她生出些顾恤惭愧呢。”
柴嬷嬷三角眼瞥了她一下:“改甚么姓?”一边操琴的小曹氏也看了薛池一眼。
敬安伯融进彰的正房夫人也姓曹,是为大曹氏。
四老爷和大姑太太都是划了条线,记在太夫人贺氏下头,只不过老迈老二老三是嫡出的,用红线画了,老四和大姑太太倒是用蓝线画了,以示庶出。
一个家属,由平生二,二生无极。几代今后,那密密麻麻的姓名的确能让人患麋集惊骇症。
那知小曹氏并不避讳,淡淡的用指头摸了摸册上的“小曹氏”三字道:“在府里头,我比敬安伯夫人矮一头,却也是过了明路,端庄说媒下聘迎娶进府的端庄夫人,人皆称一声莲夫人。你若回了府,也莫自低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