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钝头酒馆[第1页/共3页]

“这个不可。”酒馆仆人说，宽平的脸上掠过一丝纤细的焦炙。

“这下真的没有房间了。”他摇着头说。

“把这个给我们，”小地精辩论道：“太硬了，很臭！”他指着半食人魔：“太小了！”指着半身人：“我们要这个，人类，嫩，多，好吃！”他伸出灰绿色的舌头，波折般的红色倒刺竖了起来，半透明的酸性唾液流到了地上，如果不是正下着下雨，空中上准又会多了很多小坑，他身边有四五个火伴，一起收回了整齐不齐的咕噜声表示支撑与威胁。

——这将是多么可骇的一件事儿啊。异界的灵魂喃喃道。

——把他们当作你游戏里的怪物和npc，巫妖直白地说，固然没法重生，但他们会革新，劣等种族独一可称道的大抵就在于你永久都不必担忧会贫乏一双插在你口袋里的手或是一只急着敲开你脑袋的棒子——尖颚港最便宜的除了海里的砂砾就是生命，他们是，你也是，鉴于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觉得你会更珍惜它一点——切勿健忘，灭亡在我们的天下并非起点，无信者会被拿去砌墙、吃掉或用来买卖。而你，一个来自于另一个悠远位面的灵魂，或许还会有着更多和更加首要的用处……

异界的灵魂在乎识中爆出一阵沉郁的大笑。

——你会风俗的，巫妖安静地说。

半身人冒死地睁大眼睛，潮湿的灯芯草冒出了大量的烟，只要烟，没有亮光——就在他这么想的当儿，他看到了光，炽热的白光，他的眼睛立即就瞎了，一枚藐小的水晶紧跟着暗中分裂了他的气管，他的喉咙收回了嘶嘶的声音，就像一个充满气的皮郛那样迟缓地瘪了下去，没有派上用处的匕首落在地上。

——……是我的错觉吗？你仿佛很乐于看到我难堪。

这个不折不扣的杂种先把木棒伸进房间，以后才是脑袋和身材。

他们踏进仍然有着少量烟雾环绕的走廊，所经之处又静又暗，就像那些房门前面压根儿就没住着人或都已经死了——一角珊瑚色的长袍敏捷地从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消逝，弗罗的牧师古迹般地从半食人魔的木棒与火焰上面逃得了一条性命，固然称不上毫发无伤——不过她已经治好了本身倾斜的鼻子。

他没法节制地嚷了出来，松开手指，弩弓和他落空均衡的身材一起往下落，窗户间隔空中只要十五尺，想要安然落地实在是太轻易了——如果没有一条银色的绳索缠绕住他的双脚，确切如此。

“这个呢？”收掇尸身的小地精喊道，他的声音又尖又细。

——但是，活生生的东西会让你严峻得说不出话来，你更情愿面对一个能够随时下载、复制和删除的小玩意儿，不是吗？

埋没在门外的半身人举起了匕首，踌躇着是否要插手到这片混乱中去。

他的后脑和坚固的碎石空中扎踏实实地亲了个嘴儿。

他伸开嘴，想要收回一声惨痛的嚎叫，烟雾涌进了他的喉咙里，因而他活着上留下的最后一点响动是又闷又难过的咳嗽声。

过了好一会儿，酒馆仆人才慢吞吞地爬上楼梯。火已经燃烧了，毕竟这儿没太多能够燃烧的东西，到处都是焦黑的灰烬与残渣，另有种类繁多的臭味，火焰燎过蛛网和灰尘的干臭味，焦黑的墙壁被烤裂的泥土臭味，海风与雨水的腥臭味，灯芯草和羊毛毡的霉臭味，灯油的热臭味，半食人魔的血、粪便和尿稠浊在一起如同在地底下埋藏了整整一年的沙鱼肉般的腐臭味……你当然能够完整地翻开木窗遣散它们，前提是你不会被冻死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