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感伤[第2页/共2页]

绿珠听得门内动静，担忧不已，在内里轻声地敲了好一会儿门，怕引发其他娘子的重视，只得罢了。

“镜花水月梦中尘，无著方知尘亦珍。画出牡丹终是幻，若无根土复何春。”这十来日中，春四娘何止念了上千遍，越念心越凉。

她本来不信这些的，不过是些棱模两可的句子，如何解释，全凭解签人察颜观色罢了。可现在，手却节制不住地有些发颤。

“周国公，倒真是最好人选。”绿珠俄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绿珠坐在走廊上，愁眉苦脸地望着紧闭的门，差点没哭出来。娘子这是咋了啊，又哭又闹的。跟之前真是判若两人。她真记念之前的娘子啊。不晓得娘子是不是失忆了？天，若让假母晓得了，可不得了了啊。

先看左手的签。

春玉娘上高低下看了绿珠好几眼，看得她内心只发毛，脸上却只能笑得若无其事。就在她盗汗都将近冒出来的时候，春玉娘终究转开了目光，冷哼了一声：“你服侍四娘的时候，提及来并不算长，怎地也跟着她学得这般怪腔怪调的？”

春四娘本来想说两句狠话的，成果呆呆地出了会儿神，也不晓得如何了，眼泪唰地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春四娘嘲笑一声，斜了绿珠一眼：“天下男人千千万，我偏不信，再找不着比周国公更好的人了。”

右手上这支，才是她本身求来的。

可不是娘子说过的，说曹操曹操到，绿珠正想着要提示春四娘一声，还没起家呢，春玉娘已经款款地走了过来。还好，还好，春四娘的吼怒声已经停止了。

武敏之眼神迷离，手都已经伸至了她的脸上，却俄然改了方向，和顺地替她清算起了帷帽上的面纱。她正感觉有戏，谁晓得，他却俄然象见了鬼似的推开了她……

春四娘哭累了，从枕头底下取出两支签，是那日，她与春二娘一起，在保唐寺求来的。

春四娘紧紧地握着那支签，掌心都被刺破了，犹不觉疼。

春玉娘拧着眉毛想了好一会儿，点头道：“罢了，都不晓得你在说些甚么。”

绿珠一听这语气，便感觉春玉娘来者不善。她忙笑道：“娘子正写诗呢，嫌婢子聒噪，赶跑了她的创作灵感，故而让婢子在门外守着。”

镜花水月，终是幻！这几个字的意义，再清楚明白不过。武如日已经是空。武敏之，她想起那日，她最后的拔腿急追，另有那句“你还会来吗？”的确是情不自禁。话一出口内心一松，便有了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