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美人如玉剑气如虹[第2页/共3页]

这高耸的一声喝采打断了两人的话，杜士仪和王维几近同时往发声处望去，却只见张旭抬头痛喝了一气，这才顺手把明显已经空空荡荡的酒葫芦到处一扔，竟是打了个清脆的酒嗝道：“不错，不管写字，还是画艺，恰是应当盛饰淡抹总适宜……嗝……好痛快，真是热死了！”

“那你可晓得我这席中其别人是谁？”

歌词突然一换，方才不知不觉只剩下公孙大娘一人独舞剑器的场中，突然间又是三人退场。这一回三人当中，一个身材高挑的银盔小将倒是带着脸孔狰狞的鬼面具，耳垂上的金环在骄阳晖映下显得熠熠生辉。她手持弯刀和另两人堪堪战成一团，一时刀光如圆月，剑光如匹练，交相辉映让人目不暇接。而收势而立的公孙大娘策马缓缓退后，跟着突然接上声音截然分歧高亢的歌声，她手中一对剑器突然在身前订交，蓦地间一夹马腹，如同神兵天降普通往那方才分出胜负，银盔小将的两个敌手溅血倒地的战团当中跃去。

至于杜士仪本人，面对现在这将日光反射操纵到了极致的剑器舞，在叹为观止的同时，他俄然想到公冶绝批评公孙大娘剑器舞时，说他如果将那惊虹剑练谙练了，便会感觉公孙大娘如同水银泻地普通的剑舞不过尔尔，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跟着歌声一时插手了别的两个女声相和，只听一声战马嘶鸣，竟是公孙大娘一人一马仿佛从天而降普通跃入场中。顿时的她头戴金盔身穿明光甲，手中却持着双剑。在此时高升的红日映照之下，那一对剑器仿佛爆裂出无穷无尽的光芒，在场中高低纷飞，时而脱手击地，时而腾空射日，那一团团光芒也不晓得晃很多少人不得不以手遮目，而张旭却仿佛毫无所觉似的瞪大了眼睛，拳头已经是捏得紧紧的，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

跟着一个乐工的横笛声仿佛从极远之处缓缓响起，仿佛一股劈面而来的东风，虽说等公孙大娘出场等得几近不耐烦，但各处雅席的来宾们脸上神情，却不知不觉地败坏了下来。而跟着人们逐步放松，就只听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歌声随乐响起。

见杜士仪正在打量本身的琵琶，王维便携王缙到了杜士仪身侧坐了，因笑道：“这把紫檀琵琶是我家中祖父传下来的旧物，多年来也就是换过一次琴弦。上头的捍拨是牛皮所制，鞣质古法传闻已经失传，因此至今不坏。我当初离乡之日便带着此物，弹奏时仿佛故乡景色母亲兄弟尽在面前，以是能稍解思乡之苦。对了，前时十九郎你那一曲《化蝶》，我在二王贵第当中都一一奏过，一时得了合座彩。只是此中有小小窜改，那乐谱我转头便誊写给你。”

提及音乐，王维立时髦致勃勃，杜士仪闻言莞尔的同时，忍不住想到如果三师兄裴宁人在此处，恐怕也会极有共同说话。但是，他于琵琶上头当然稍逊王维，但于音乐的归纳却很有观点，现在剑舞未起，王维先说雅俗，他就谈起寓情于乐，两人说到兴头上，却又弹到了山川入乐，不知不觉更说到了卢鸿关于水墨山川的各种妙处。一旁的杜十三娘只顾凝神谛听，而王缙则是时而猎奇地看看杜士仪，时而又扫一眼自家兄长，脸上一样兴趣盎然。临到末端，杜士仪便含笑说道：“我当时候见卢师山川，只感觉用一句话描述何谓恰到好处的山川意境最妙，那便是盛饰淡抹总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