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天真的狂士[第1页/共3页]
“杜郎君,王郎君为人自大傲岸,得寸进尺。往昔若才有不如其者,其于文会诗会必语多讽刺,过后更大肆鼓吹己名,抑别人之声。若杜郎君想要让步一步避其锋芒,恐反受其害。且此前他曾有书与高御史求官,语多狂悖,为人可见一斑。”
这王泠然之天真,实在是他闻所未闻!不过,却也有些坦白敬爱!
她顿了一顿,这才流利地诵道:“仆之怪君,甚久矣……公之辱仆,仆终不忘,其故亦上一纸书,蒙数遍读,重相摩奖,道有性灵云。某年来掌试,仰取一名,因而逡巡受命,蒲伏而归,一年在长安,一年在洛下,一年在故里。客岁冬十月得送,本年春三月落第。往者虽蒙公不送,本日亦自致青云。天下进士稀有,自河以北,惟仆罢了。光彩藉甚,不是不知,君须稍垂后恩,雪仆前耻;若不然,仆之方寸别有所施。何者故旧相逢,本日之谓也。仆之困穷,如君之往昔;君之未遇,似仆之目前……”
杜士仪微微一侧头,见背后一青衣侍婢上来含笑给他斟酒,鲜明是此前玉真公主依他所言书酒筹的时候,一旁服侍的那名婢女,他立时回过神来。虽不知这是玉真公主授意,还是此婢自作主张,但王泠然既是那般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他总不好过分逞强,一转念就干脆笑着点点头道:“王郎君所言极是。既如此,有劳贵主命人去取此前那些酒筹可好?”
观此婢面貌漂亮辞吐清雅,必定是玉真公主爱好之人,杜士仪点了点头便收回了目光。见那边厢王泠然还是还在冥思苦想,但是那张脸却憋得通红,其他来宾多数百无聊赖,群情挖苦的声音比之前更清脆了,想想这家伙恃才傲物却又天真敬爱的性子,他想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便重重咳嗽了一声。发明玉真公主表情甚好地看了过来,其他来宾亦是稍稍为之一静,他便站起家道:“本日来宾不过十数人,如果单单某与王郎君殚精竭虑,其他诸位未免过分安逸。与其大师作壁上观,不如各出一二筹,续完了这一套酒筹如何?”
而杜士仪见王泠然正在攒眉苦思制定酒筹,本日一早出门,午餐也只是随便用了两口干粮的他早已腹中饥饿,现在干脆若无其事地吃起了侍婢奉上来的串脯,又是小半碗汤丸下肚,继而满饮了一杯富平石冻春,这才再次抬开端打量王泠然。目睹对方额头隐现油光,也不晓得是这堂上太热,还是因拟不出新筹而急得冒火。而放眼其他诸来宾,便没有一个自告奋勇上前去帮手的,都在三三两两窃保私语,乃至另有人收回了毫不客气的嗤笑声。
就在这时候,他俄然只见邻座的一人对他微微一笑,意甚鼓励。记起别人称其为姚大郎,竟是致仕宰相姚崇的长孙,他立时更加打起了精力,当即满口承诺道:“这还不轻易,将那些酒筹拿来!”
“你叫甚么名字?”
王泠然听到本日俗令竟要拟新筹,一时立即眼睛一亮。他客岁落第以后始终未曾授官,也曾经去各家官员府邸碰运气,凡是有些干系的便写信自荐,到现在为止仍然石沉大海。若不是别人缘偶合受人点拨找到了玉真公主门头,前两次赴宴都是极力展才,恐怕还在如同无头苍蝇普通到处乱闯。只消这一次,他能够将这个玉真公主显见非常看重的杜十九压下去,猜想玉真公主必定会保举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