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竹林之中论疾苦[第1页/共3页]
“倒是你到嵩阳观求见,看似是为我寻一个后盾,但孙道长不是司马宗主,其心难测,再加上此后果你的事情,宋观主还罚过数人,万一那些人挟恨在心,趁机是以对你倒霉又如何办?”
主仆俩一前一后斯须就不见踪迹,杜士仪只感觉内心乱糟糟的。就在这时候,他只听得背后传来了公孙大娘的声音:“杜小娘子虽幼年,待人倒是一片竭诚之心,纵使是有所疏失,杜郎君也不该如许疾言厉色。更何况是为了我一个外人。”
“只是内心感觉欢畅罢了。”杜士仪若无其事地翘了翘嘴角,随即愣住脚步,非常诚心肠对公孙大娘说道,“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虽则别人都叫我一声杜小郎君,可公孙大师能不能免却当中阿谁小字?”
“阿兄,今后有事情,不准把我赶走,我再也不要一小我在安然的处所为你牵肠挂肚!”
说完这话,竹影只是微微屈膝,随即立时反身去追杜十三娘。
她说着俄然一顿,随即倏然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而就因为他来到都畿道的动静一时传遍各方,我本筹算去的郾城本来是不肯意捕蝗的,捕蝗使催促再三,县署高低一向顺从,捕蝗之事一向拖拖沓拉的,而就因为他来了,捕蝗使一时态度极其倔强,强令县署征民灭蝗,乃至期限极紧,县署被逼无法,乃至于不得不命令赏格。为了那一斗蝗虫三五文钱的赏钱,坊间恶棍用心以此为由踏坏青苗,讹诈百姓费钱消灾。一面要应官府的调派捕蝗,一面还要对付这些,就连路上的行旅也遭到了骚扰,以是我才折返登封。”
等那白衣身影已经消逝不见了,喃喃念着方才杜士仪仿佛是随口吐出的句子,又想起那半首尚未结束的诗,公孙大娘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那一夜的同屋而眠在她的内心没留下多少陈迹,固然他仿佛瞥见本身的面貌以后还是酣然入梦,乃至连她一大早携徒出发都没有发觉,固然她曾经在前去郾城途中传闻过京兆杜陵杜十九当众食蝗,又首倡驱鸭吞蝗,继而四乡百姓无不大力养鸭蓄猪,胆小的也有人以蝗虫为食,但她的路程中,如此过客不计其数。但是,明天他的仗义得救却不成制止地深深雕刻在了她的心中,特别是那一刻群起喝采的一幕。
目睹杜十三娘抽泣着回身就跑,竹影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大急。她也顾不上去追杜十三娘,上前一步便不管不顾地说道:“郎君,娘子在家中日夜盼望着你返来,明天能和你一块进城更是欢乐得不得了!就是住在登封县署的时候,崔明府和夫人乃至说过要收她做干女儿,衣裳金饰送了好些,娘子推让再三,只挑了最平常的,更未曾承诺,也向来没有任何得意之意。她也是为了你这才立时三刻赶到了嵩阳观来,在孙道长面前也只说了公孙大师到登封,别的只字未提!她只是担忧郎君这兄长,其他的甚么都来不及去想!”
“冲冠一怒为红颜,换成别人也会如此。”
“民可使由之,不成使知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我传闻杜郎君在宋曲召人灭蝗的时候,支起大锅烹飞蝗,啖之如甘旨好菜,一时公众应者云集,再加上驱鸭吞蝗亲力亲为,又有飞蝗之利在前,故而乡民垂垂信赖。倘若这些捕蝗使也是如此亲民,而不是一味高压,天然蝗灾消弭,而民气安乐。可他们明显只是急于求成,并且……”公孙大娘顿了一顿,俄然疾步上前,在间隔杜士仪不过一两步之处停了下来,“杜郎君可晓得,客岁山东各地蝗灾,并未曾减免过岁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