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振衣飞石（42）[第2页/共8页]

他也舍不得真欺负人，就挨在身边给布个菜递个勺子巾子，生生把一旁奉侍的小寺人挤兑得无事可干，衣飞石多吃一口他自以为安康无益的肉、菜，他就跟哄三岁儿子似的夸：“夏天吃这个好，不，也不能多吃，过犹不及，吃两口就行。来尝尝这个……”

衣飞石立于丹墀之下，屈膝拜倒：“臣衣飞石拜见陛下，万岁千万岁。”

“细枝末节罢了，迟早都有的，何必做女儿姿势？”淑太妃虽这么说，眼中倒是亮莹莹的，模糊带着一抹潮湿。她亲手扶谢茂起家，从大宫女手里接过写好的一张字帖，“阿娘早就筹办好了，你看，哪个好？”

“那我们现在不会分开了。”谢茂悄悄抚摩他的侧脸，细语呢喃，“你还小呢，朕再等你几年。”

淑太妃说完了这一句，就看着谢茂。这是她对谢茂的第一场考题。

谢茂发明他竟然有些读不懂。或许，是二者皆有？

衣飞石捧着玉碗微热的青草汤，坐在跑堂里小小的板凳上，看着小窗外艳阳下一片缟素，心中也有些茫然。这就……灰尘落定了吗？

他得做一个让淑太妃放心、能扶养淑太妃高贵繁华终老的天子。

淑太妃始终没有出面。

百官齐至后，新帝改元的旨意也下来了，以来岁为承平元年。

这会儿谢茂正带着诸王与文武百官在奉安宫哭灵，先帝跟前奉侍的宫人寺人全都迁了出去，长信宫中的掌事大寺人王从富、掌钥女官刘氏在太极殿办理。见赵从贵引着一名幼年俊朗的侍卫出去，王从富先上前见礼：“问侯爷好。”

二人繁忙一天都是一身臭汗，抱着腻歪一会儿就去洗漱换衣。这时候衣飞石倒没有对峙君臣有别，还是和信王府一样，跟在谢茂身边，同处一室擦洗换衣。

统统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谢茂是文天子最宠嬖的季子, 大行天子最宠嬖的幼弟, 两位先君对谢茂都寄予了厚望, 由谢茂来继位九五是再精确不过的事了。

谢茂出行虽没有天子仪仗，出入的阵容已近天子威仪。――现在是嗣天子，虽没停止即位大典，可该带的侍卫总要带齐吧？出入的规制都要重新测量吧？抬脚就是前呼后拥。

侧殿的跑堂挺大，不止给侧殿送茶水，也卖力奉养太极殿里的天子御用。

淑太妃谨慎翼翼地看着他的神采，见他确切不是愿意之言，是真的放心林附殷持续待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憋了这么些年……为的是甚么呀！”早晓得我儿如此天纵之资，一早就该用心立亲子为嫡，扶谢芝阿谁量浅凉薄心机暴虐的东西做甚么！

淑太妃很奇特地看着他：“常日你最不知忌讳，今儿是如何了？”有些担忧地摸摸他的脑袋，谨慎翼翼地问，“被你皇兄……吓到了？”

门外远远看着的王从富不着陈迹地翻了个白眼，狗腿子，就会拍马屁！

谢茂心中难受至极。若没有这几世的历练，他也确切是个扶不起的傻白甜。

谢茂接过来一看，上边写满了甚么“崇高大成”“慈文仁寿”……约莫就是她本身制定的皇太后徽号。这当然也不是不可，就是崇高皇太后甚么的，听起来真的好好笑。谢茂干咳一声，说：“我看都挺好。归恰是上尊号，别人四字八字，阿娘就全数用上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