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别父兄[第2页/共3页]

面对德珍饱含打动的呼喊，魏武许是感觉面高低不来，也或是不肯在三个孩子前失态，他朝德珍罢干休：“去正黄旗包衣那等着，莫迟误了时候。”见德珍不肯挪动半步，魏武再次挥手催促：“你，走吧。”

对于她备选宫女入宫的运气，祖母老是心疼的看着她再三感慨，话语中也透暴露浓浓的可惜。祖母说，以我家珍儿的丰度才德，如果早个十几年出世，指不定就是那红墙中的朱紫，再不济也是那一羽翟尾。

“mm，到时大哥带武哥儿也同来接你。”大哥博启长德珍一轮，结婚多年的他早有子嗣，方满八岁的承武就是他的嫡宗子。

她们凡年至十三备选，于每年仲春或八月，经外务府宣徽院引选入宫，年满二十五出宫任其婚嫁。

现在天，德珍将走入这个带给她家统统名誉与隐痛的处所。

摆列正黄、镶黄、正白三旗成竖摆列的马车占去神武门外大半，这三竖之间约十尺的空余，分立着三列垂甲等候最后查对身份出神武门的新宫女。在车列以外的偏僻角落，又分离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小堆儿，他们大多是与魏武父子一样为佐领下女子的家人，并在外务府任职方能护送至此。

“阿玛……！”德珍难掩冲动情感，眼中噙满无尽泪水。

一入宫便是十年难以得见家人，德珍不舍亦不肯与父兄分袂，就率性地死扯着绢帕站在那边，含泪凝睇着父兄。

常常在这个时候，德珍老是挑选沉默。

分开逼仄憋闷的车厢，德珍没有抬眸多看四周一眼，随即微敛下颌，别离向送行的父兄三人各福了福身。

沉默，不是德珍不懂祖母的意义，而是她太懂祖母的意义。

满人家中的女儿向来金贵，德珍又是家中独一的女儿，从小就受尽了父母兄长的宠嬖。此时见父兄三人不舍的看着她，又一想拜别期近，德珍再难按捺眼中的酸涩，泪水潸潸：“阿玛……”

作为次子的博城没有身为宗子的压力，性子较慎重的兄长活泼很多，他见父兄都说了临别之言，也忙对德珍道：“mm，另有我！等你出宫的时候，二哥也必然来接你！”

回身，不再痴痴凝睇着父兄拜别的方向，德珍木然地走向正黄旗的列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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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年，顺治帝改"选秀女"规定，令外务府包衣女子不再作为嫔妃选入宫廷，入宫只能为宫女子。

魏武长叹一声，终是硬下心肠，头也不回地带着启、城两兄弟分开。

宣徽院：顺治十七年称外务府宣徽院，康熙十六年改称管帐司，是专门遴选宫女的机构。

离家之前，母亲曾不厌其烦的叮咛，在宫中首要学会的是做人，做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而作为身份寒微的宫女，更要服膺一条：一旦入宫，再无哭的权力。

但是，跟着祖父额参的离世，她的出世，并没有结束覆盖在她家上空那挥之不去的暗影。

外务府包衣：也称内三旗，意为皇家主子，主如果由天子亲领的上三旗（镶黄、正黄、正白三旗）包衣构成。外务府，是清朝特有的办理宫廷事件的机构。

“甚么处所，岂任你哭！”魏武低声喝斥，眼底却犹有湿意。

而德珍，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博城最是偏疼德珍，见德珍红着眼睛听父亲魏武训导，就要像以往一样挺身保护，却让兄长一剂峻厉的眼神制止。